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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冥域毒絲鳥的毒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根除,一旦破障丹也壓制不了他體內的妖氣,他到最後,就會完全變成連妖獸都不如的怪物?”
鳳淵聲音冷冽的發抖,他感覺喉嚨滯澀地刺燒著心肺。
彥邈神情嚴肅,眉頭緊皺:“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他肯......”
他斷然搖了搖頭:“但是他不會答應的,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鳳淵咬牙暗恨:“什麼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本以為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可......”
“師父。”
啊蒲的聲音突然而至,兩個人趕忙收起了話頭。
——
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鹿呦摸著乾癟的肚子下了床。
她朝窗戶看了一眼,姜月白還沒有回來。
屋子裡暗的令人心悸,深秋的夜裡早就浸染了寒霜,沒有月亮的天空,掛著零星幾點螢光,寂寂而又寥落。
鹿呦摸了摸自己身上尚且單薄的衣衫,輕輕嘆了口氣。
早知道這次出來會耽擱這麼久,她就應該多準備兩套厚衣服才對,她現在的修為還達不到不侵寒暑的地步,手腳冰冰涼涼的,有些難受。
她摸黑走到桌前,點燃了上面的油燈。
燈火如豆,只能照亮小小一個角落,可總算讓死寂的黑暗裡多了一絲溫暖的光亮。
這是一間很一般的客棧,房間裡的傢俱擺設都陳舊的不行,不過在黟陽城裡,這算是正常的。
鹿呦坐下來,將頭趴在桌子上,無聊地用手輕輕捻動跳躍的燈芯。
明黃色的燈光照在臉上,將那雙麋鹿般的眼睛照的更加清澈明亮,可清潤的眼底,卻又隱隱綽綽地瀰漫了一絲霧氣。
她想起,前世跟鹿香如在一起住的時候。
很多個夜晚,她也是這樣,一個人守著一盞燈,輕輕撥弄著微燃的燈芯,等著她回來。
那個時候,燈火微弱的亦如現在,只能將她半邊身子攏在光亮裡。
她其實有點怕黑,不過這麼多年下來,已經學會了去適應。
好在,每一次的等待都是有回應的。
不管多晚,鹿香如都會回來,她的懷裡還會揣著些小孩最喜歡吃的零嘴。
鹿呦很喜歡,她會把那些糖糕藏起來,等第二天,再次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拿出來細細咀嚼。
那味道甜甜的,只要嘗一嘗,就不會覺得害怕了。
她會回來嗎?像孃親那樣。
肚子餓的有些發慌,可她不敢走出姜月白畫的結界。
這裡是黟陽城,她很清楚,以她的修為,一旦走出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為什麼會跟著一起過來呢?
她明明最怕死了,前世活的又苟又慫,什麼尊嚴呀臉面呀,她都統統放下了。為了活下去,她可以對著雲義那個陌不相識的人獻媚,為了活下去,她在看到他殺過人後,就開始學著小心翼翼地討好他......
她活的,很卑微呀。
可是,在看到鹿香如那張臉的時候,為什麼就理智全然消失呢?
她好想,好想,孃親再抱一次她啊,像小時候那樣,蜷縮在溫暖的懷抱裡,一點也不冷呢。
鹿呦縮在凳子上,緊緊地抱著自己,她的眼皮漸漸闔起,周圍終於完全黑暗。
雲義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少女環抱著雙臂,整個人縮成了小小的一隻,她的頭靠躺在桌子上,昏暗的燈火襯的雪白的臉龐越加玉潤,她閉著眼睛,秀氣的彎眉輕輕蹙起,眼角泛著溼潤的光漬,像是一隻失去了母親的幼崽,只能從自己身上汲取溫暖。
雲義的心,驀然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