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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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大的能量?產生這種社會現像的社會基礎是什麼?……他百思不得一解,只有迅速走筆暗暗作著紀錄,“立此存照”吧。
批鬥大會進行了四個小時,張敬懷被兩個紅衛兵架著,上了汽車,開到臨時羈押他的地方。這裡是一所學校吧,好像他被關的這個地方,原來是一個教室。
要不裡邊怎麼放了幾十張課桌呢。那學生開啟門,二人用力一推,張敬懷便倒在水泥地上。
張敬懷覺得全身都癱瘓了。
次日,又是一場批鬥會,他仍然被架著九十多度彎腰,又是四個多小時。這次批鬥會後,他的兩條腿完全麻木了。腰椎好像脫位了,全身沒有不痛的地方。
他想翻翻身,沒有力氣,動動胳臂,也不好使。胸部痛疼難忍,好像肋骨被踢斷了幾根。頭痛得像要炸烈。頭髮被揪掉了好幾綹兒。流出來一些血,在面部結成了幹餅。手指好像是被踩腫的。叫人難忍的還有滿頭滿臉的顏料。但是,這一切都被幾天不得睡眠的疲勞壓倒了。他想躺著,睡,睡,睡!永遠不再起來。
天剛黑暗下來的時候,兩個紅衛兵端著一個飯盒進來,開啟蓋,喝斥一聲:“吃吧,狗反革命!吃飽了好好交待問題!”
那個學生又給他幾張紙,吆喝著:“吃飯,吃飯,吃飽了,寫交待材料!”
兩個學生出去了。張敬懷什麼也沒有吃,就在水泥地上睡著了。
張敬懷的身體完全誇了。而且每天都發高燒。紅衛兵們告訴他:“明天還要開批鬥會,好好想想,再這樣頑固下去,和革命群眾頂牛,沒有你的好下場!”
張敬懷躺在那裡,覺得今天的頭腦卻分外地清醒。他得想一想“總不能這樣下去呀!我該怎麼辦呢?”
過去,雖然他也看見過批鬥會,在廬山會議後,他也遇有不講理的批判,但是從來沒有動過刑,最使他難忍的是人格汙辱。我們對日本鬼子俘虜,對國民黨戰犯,還講不得搜身,不得汙辱人格,還優待呢。就說我真的犯了錯誤,怎麼對自己的同志這麼殘酷呢?在黨內,在人民內部,不是講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嗎?自己不就是講了幾句話嗎?為什麼就犯了這樣的彌天大罪?
如果這麼批下去,肯定自己是活不成了。與其這麼活下去,還不如死了的好。
在過去幾十年的戰爭中,自己死過多次了。能夠活到今天,比起那些犧牲了的戰友,已經賺了好多年了,夠本了。這樣看來,還是死了的好。一死,就什麼都解脫了。現在有病不給治,很顯然,他們是要置我於死地。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去死。死有什麼可怕,一死,什麼罪名都化灰化煙了。……
他又想:我是不是太脆弱了?怎麼那麼經不起考驗呢?有多少革命烈士在敵人的監獄中,法庭上,堅貞不屈。我怎麼受了這點委屈就要死呢?可是,話說回來,過去的犧牲流血,那是敵人造成的呀。在敵人的監獄裡,法庭上,無所謂委屈不委屈。而受自己人的冤枉,是難於忍受的……不能,再不能這樣下去了!他下決心一死!
但是怎麼死法呢?不分晝夜,外面總有兩個看守著他的紅衛兵。他在一樓,跳樓沒有條件,最好是有一瓶安眠藥,安眠藥可沒有辦法弄到。往牆上碰腦袋,要是死不了呢?上吊,他們很快就要被發現,更麻煩。他忽然想起在“三反五反”時,一個人用割動脈血管自殺的例子,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可是哪裡有小刀呀!
他兩手支撐著身子,慢慢在地上移動,眼光在四處搜尋著,地上是光的,什麼工具也沒有,他又向窗戶移動,見往裡開著的一扇窗子上因風颳,掉了半扇玻璃。他不覺一陣欣喜。探出半個身子,抬手輕輕一拿,就掉下來一塊玻璃。他拿著玻璃,躲在房間一角,喘了一會氣,用那尖銳的刃子,試驗著在手背一劃,居然產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