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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子說:“你這話叫人傷心。”兩個女孩兒竟為一支柺杖,起了莫名的情緒與感覺。這裡,柺杖是也是有生命的,是一隻貓,一條狗,甚至是一個小孩,這小孩被關在了門外,讓他在清冷的夜晚挨凍了,挨露水了。有些句子也是很感覺化的和富有禪意的,比如:“白辮子黑辮子,到了夜裡都是黑辮子。”至於“新感覺派”的作家,對感覺的注重與特別理解,更證明了他們那一代作家對感覺一詞的在意與非同尋常的理解,中年一代作家在文化知識方面的嚴重空缺,青年一代作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荒漠與無知,使“感覺”一詞根本不能進入藝術思維的詞彙系統,就不要說有對它的深徹領悟了。
這種低劣的狀態,並沒有隨著某一個政治集團的被顛覆而結束。藝術感覺的從無到有,不可能發生於某一個晚上。這種轉折,必然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如果我們現在搞點惡作劇,將最初幾年的作品顛倒過來看(人物、主題等皆顛倒過來),我們將會發現,這些作品在思維上並未擺脫從前的模式。它們只不過是來了個“倒行逆施”,而“相反”正是一種變相的模仿1。那些誇大了的悲苦,那些橫插於文字林木間的“博大”思想,並未掩蓋得住藝術感覺的空缺。那些轟動過的作品,在被日後的文學史寫到時,大概也只能是記錄它的轟動情狀,而難以從藝術價值的角度去認定的。
中國的搖滾之王崔健唱過一支歌——《快讓我在雪地上撒點兒野》:“我光著膀子我迎著風雪/跑在那逃出醫院的道路上/別拉著我我也不要衣裳/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給我點兒肉給我點兒血/換掉我的志如鋼和毅如鐵/快讓我哭快讓我笑/快讓我在這雪地上撒點兒野/……/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快讓我在這雪地上撒點兒野/我沒穿著衣裳也沒穿著鞋/卻感覺不到西北風的強和烈/我不知道我是走著還是跑著/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快讓我在這雪地上撒點兒野”。這支歌很妙。彷彿一個下肢癱瘓者運動不了自己的雙腿,而含淚去用尖尖的指甲掐那兩條失去知覺的腿一樣,那個“病人”或者說那個“病者”(這是一個抽象,對一個民族的抽象)想透過在雪地發瘋似的撒野,想透過銳利的刺痛找回自己的感覺來。這支歌把失去感覺時的恐慌、焦躁、惱怒與巨大痛苦等各種情感與狀態非常圓滿地唱了出來。
我們在上面說過,我們這個民族曾是個有良好感覺的民族,無論是生理意義上的還是心理意義上的感覺,都曾讓世界仰慕過。在中國傳統文化裡,甚至有一脈是特別在意磨礪感覺的,如禪宗。它的許多別出心裁的操練,其目的都在於強化人對認識世界、認識真理的一種感覺能力。這種能力甚至被要求達到不透過語言、於“拈花一笑”之中就能了悟全部真諦與奧秘的境界。作為證據,中國古代的詩歌藝術,大概是人類最高的藝術峰巔之一。中國古人對色彩光影的感覺,對季節的轉換,對那些微妙情感的捕捉、敘述,為後人留下了永遠也說不盡的佳話——“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只寥寥幾句,便讓我們於瞬間產生了一種情感的顫動。
白居易《琵琶行》中對琵琶之聲的描繪,其感覺實在精細,那些文字又將這些感覺窮盡了:“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其實,古典小說也是有一些好感覺的。如劉鶚《老殘遊記》中一段寫黑妞和白妞的歌唱,完全可以被看成是一段文學描寫上的佳話。劉先寫黑妞之唱:“忽羯鼓一聲,歌喉遽發,字字清脆,聲聲宛轉,如新鶯出谷,乳燕歸巢。每句七字,每段數十句,或緩或急,忽高忽低;其中轉腔換調之處,百變不窮,覺一切歌曲腔調俱出其下,以為觀止矣。”寫黑妞則是襯托白妞。那白妞唱了十幾句之後,“漸漸的越唱越高,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