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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兩枚細針,每枚細針上竟都鑲有一片花瓣。他反手揮過去,大喝:“還給你們!”兩枚暗器自他手裡打出威力大增,那兩個漢子都是踉蹌閃避。
洛怯趁其躲避,騎在一匹馬上,拉著另一匹,向前狂奔。這兩匹馬真是神速,那兩人的叫罵聲洛怯還沒聽到半句,抬頭一望,已然看到了前方兄弟們的馬匹。再一回頭看,自己原來的那匹馬也跟了來,只是被這兩匹馬給遠遠地甩成了一條影子。
第28章 落拓客探底題反諺 溫文卿尋人聞密言 (1)
洛怯想到有了這兩匹馬,他們趕上陸尹琮就會快一些,更何況他們不知道陸尹琮去了四川哪裡,萬一中途不巧沒有遇上,也可以憑著腳程快的馬迅速地在四川省找一找。至於那兩位鏢局兄弟,洛怯心想,反正他們也送完了鏢,找兩匹馬慢慢回去是不礙事的,以後自己將馬送回去登門賠罪便完了。
這兩匹馬固是奔跑神速,可洛怯也得和厓海會兄弟在一起,所以也不能太快奔跑,免得眾人趕不上;同時他也怕這兩匹馬剛跑過遠端,脫了力,便白白折損了,所以並不放韁快奔。他仔細看著這兩匹馬,只見它們跑一陣,身上便流下血紅色的液體,洛怯難究其理,只是心中暗暗驚奇。
潼川府,一個蜀中好地方。煙雨濛濛,雲出雨霽,雖然經常不見朗日,可是這樣的氣候也足以讓蜀中人家過上體面富足的生活。卻見亭臺樓閣築於縠皺瀲灩的水面上,許多無處可去的文人墨客來到酒樓,落拓的樣子一覽無餘,有時飲得興起,便在已被寫得密密麻麻的牆壁之上再添兩句,喝兩口便吟兩闕,心中憤懣的便拼卻一醉倒在桌上睡個人事不省。若是酒量好的,當場醒轉過來還知道將自己醉時寫的字跡抹去,酒量差的,當場醉了個一塌糊塗,再醒過來時面前就不知道有什麼罪名在等著你。煙花柳巷,這個宋時文人不屑於踏足的地方,現下卻是收留他們的一片溫柔鄉。曾經的大宋,漫出巷陌的是一闕詞;而今,漫出這個巷陌的,是一部劇。煙花樓閣裡,此時仿若褪去了鉛華,人群簇擁的是一個臺子,上面幾個人在演著另一重人生。琵琶聲裡,只聽得: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蹠,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
歌唱的人穿著素布囚衣,憂憂戚戚,哽哽咽咽,淚垂滿面。座下的不論青年男女,還是耄耋垂髫,也是無不垂淚飲泣,仿若勾起自己的傷心事。這般扣人心絃的,卻是一曲《竇娥冤》。
這天下雖被蒙古韃子號稱據為己有的了,可是普天之下,皆為漢人。你看街上走的是穿著粗布衣衫,搓手哈氣禦寒的尋常百姓,說不準就是哪個看不慣韃子、專殺韃子的綠林草莽。你看這潼川府表面上平平靜靜,說不準某個地方就會潛藏著千鈞一髮的暗流。
除夕過了,小戶人家自是貼著嶄新的桃符,大戶人家便張燈結綵地宴請賓客。這過去的一年究竟有諸多不順心之事,可是下一年還是得繼續過下去。存著這個想法,小老百姓的臉上便不是陰雲密佈的了,至少這兩三天要樂呵呵地過完。說到大戶人家,潼川府倒是有一些,可是無不熱熱鬧鬧,唯有一戶樓府,喚作“不思府”,似乎總是冷冷慼慼。有人說早些年間這家主人買了這棟樓府,可是女主人後來似乎總是外出不歸,說是經常去山上吃齋唸佛,一走便好幾個月。更是沒有多少人見過這家的男主人。可雖然冷清,還是有人在住,僕人侍者都是不少。
可在大年初一那一日,竟是有百來號人騎著馬賓士而來,停在了不思府前。在這些馬匹中間竟是又出現了一輛馬車,幾個人把一個青年男子模樣的人給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