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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產於蜀地與閩中;北方人莫說是嚐嚐新鮮的,就是真的親眼見過的都很少。富貴人家比如說是賈府,也不過是能夠吃一點荔枝幹而已;後世人很難體會到‘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真正含義。在這個沒有鐵路與汽車的時代中;荔枝這種一離開樹枝,過了七日就會不新鮮的食物,無論是從蜀地還是閩中運往了京城;都是一件極為勞民傷財的事情。
時至大慶朝;最根本的交通運輸方式沒有改變的情況下,荔枝仍然是貢品中的珍貴之物。官方的驛站郵遞制度中,普通以日行二百四十里為常;一站一站的接力遞運。如有緊急的文書與貢品則是提速為四五百里;或者最高可達六百里。可是如果要運輸荔枝這樣的易變質的食品,還要更加縮短行程才行。而這樣的情況下,三千里路用不到三天的行程運送的東西,除了帝王與其至親之外,其他人休想染指。
薛蟠心中說著是因為攜帶著荔枝這精貴的東西,才會如此披星戴月地趕往了京城,當他下了黑驢的時候,自己都有些神情恍惚,好像昨日還是在那個殘垣斷瓦的阿爾吉,今日卻是一腳踏入滿目繁華的紫禁城。這種巨大的落差感,就像是從一個世界走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時間分不清楚真真假假。
彷彿身上那股在川北高原中的血腥味還沒有徹底的散去,就已經聽不見高原的風,看不到質樸的藏民。華燈初上中小販們的叫嚷聲與來來往往的行人們,讓薛蟠有種山中千年忽回世俗的感覺。
在皇宮東南角外面的一個小衚衕裡面,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郇昰不時撩起了車簾,看著外面的動靜。一個腦袋上有一撮白毛的黑驢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朝著馬車的方向跑來。郇昰見狀馬上下了車,就看了在燈火之下的薛蟠。他的衣著上沾滿了泥塵,髮髻也因為急速地趕路而凌亂起來,臉孔灰濛濛的,下巴上冒出了青鬍渣,一點也沒有了往日中清朗的樣子。
然而郇昰卻像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三步並作兩步向前一把抱住了眼中人,千言萬語只變為一句,“蟠兒,你終於回來了!”
薛蟠聽到了這句話眼眶一熱,也不知道如何去說,只能沉沉地說到,“五哥,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
這個時候,薛蟠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心中的思念與後怕,在戰場上積壓著的那些擔憂與牽掛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原來他不是沒有害怕過。如果那一戰他們失敗了,自己還有沒有性命能回到中原?還能不能與親人愛人見上最後一面?在收到了郇昰登基為帝的那個訊息時,他悄悄地懷疑過,新帝與郇昰是同一個人嗎,還能是同一個人嗎。是與不是之間,他都想要知道一個確定的答案。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愛他。所以,拉上必須在七日內送達京城的荔枝,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好笑的藉口。其實是心中的這些感情,才會讓他這樣不要命似地趕了回來。
兩人一進了馬車,就自然而然地吻上了對方,這次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帶著一種久別重逢的纏綿,過了一會兒,才從這樣的激動中平復了過來。
郇昰緊緊地抱住了薛蟠,輕輕摸著薛蟠下巴上有點扎手的鬍渣,害怕此刻的相逢只是一種錯覺,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咬著薛蟠的耳朵說道。“當時我不應該讓你去青海的。這一個月來,我無時無刻地不在想,沙場無情、刀劍無眼,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應該怎麼辦。我們甚至連一句像樣的道別都沒有,可是偏偏這個時候父皇讓我登上了這個皇位。”
郇昰說話的聲音很輕,雖然趕車的是殷溪,但是總怕是隔牆有耳。他沒有用‘朕’而是用著‘我’這個字,在薛蟠的面前不過就是一如初見的樣子。薛蟠不知如何回答,郇昰還是那個郇昰,皇位在他的眼中不是最重要的東西。可是時至今日,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甚至要做的滴水不漏,不讓其他人抓到任何的把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