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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就發怵。

顧福廣鑽進被子，隔著棉紗短褂，把肚子貼在老七冰涼的屁股上。他等待老七轉過身來，裝成急不可耐的樣子拽他的褲腰，這是固定的戲碼，證明這回又是她在犯賤，證明自己有理由一邊鄙視她，一邊讓她快活，而且越是鄙視她，她就越快活。

鬆開的系褲繩像條蟲子在他的肚子上扭動，手在他身下掏摸，人卻有些心不在焉。她在出神，欲言又止，不小心捏得他慘叫一聲。他一把扯住她頭髮，扳過臉來厲聲問道：&ldo;你怎麼回事？&rdo;

&ldo;他們來這裡找過你。&rdo;她忽然吃痛，拔高嗓音尖聲說。

&ldo;什麼時候？幾個人？&rdo;

&ldo;天剛黑。三個人。四處轉一圈，拉開衣櫃，又看床底。&rdo;

他猛然坐起身，伸手摸向床鋪裡側，摸到槍，心裡稍感踏實。

&ldo;走前放下什麼話？&rdo;

&ldo;有個精瘦的刀疤臉打我耳光。&rdo;她揀她認為最重要的事先說。手在面孔邊上劃過，不知是指那個耳光還是那條刀疤。

&ldo;他們說過什麼？&rdo;

&ldo;說還會再來。&rdo;

他覺得背上再次痠痛。身體不適，緊張，再加上怒氣。他轉過身來，一手抓住老七的手腕，一手伸到褥子下按住那塊冷森森的金屬。他覺得腋下在冒汗，順著肋骨淌到腹部，又滴在老七那條捲成一團的肚兜上。他一把扯下它來，好像撕下鯉魚的鱗片，而那條鯉魚翻卷出雪白的魚腹。

手指和手指插在一起，連線手指的筋膜如同已被撕裂，她從擠成一條縫的嗓子眼裡發出一聲悠長婉轉的呻吟，像是黑夜的黃浦江上一隻驚惶的海鷗，掩蓋住撞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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