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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有二十五子,早夭者七八,成年者七八,年幼者也七八。如今曹操已是年過半百,身體狀況大不如前,更是生的習慣性的頭痛,怕是大限將至。
成年者的兒子裡雖是曹丕曹植拔得頭籌,卻也有其餘子弟想借著袁氏廢長立幼的事情,妄圖繼承大位能落在自己身上,矛頭暗暗指向了曹丕,和嘉樹。
長子長孫,這是任誰也無法忽視的的重要地位。
卞氏不是無能之人,自然早便料到了如此地步,各院走一遍說一些過場話,無非是暗示若是曹丕上位便不會對這些兄弟行毀滅之事,這話很有效果,尤其是對李姬,杜夫人之類的兒子尚未成年的來說,更是如同的了保證。
但是對於那些已經是虎視眈眈的,卞氏也只是走個過場。聽了這話安分最好,若是不聽,她也不怕那些骯髒的手段。自己不就是從血雨腥風中爬出來的麼?任她們折騰,又能翻出什麼花樣?
於是郭嬛按耐不動,華佗纏綿獄中,府中各人皆是其樂融融。
這為數不多的幾個安穩春天,是洛真最後幾個還能笑著回想的日子,因為在某一天曹丕從軍營回來也興致高昂的帶回了一則訊息。
曹操要南下,直取江東。
江東孫權年少,麾下盡是年邁之臣,中庸無道。而曹操意氣風發,聲名在外,怕是隻要放出訊息,那派老臣便要和孫權對立起來,若是孫權無勢,恐怕江東便唾手可得。
彼時劉備已經在蜀地盤踞勢力,卻是不成大器,曹操壓根沒有把他放進眼裡,唯獨可惜了關羽那一員大將。而其餘殘餘勢力更是不足為懼。
心中江山已定,曹操不是空談之輩,登時便開始著手準備。江東盡是水路,造船勢在必行。更要操練一批水軍,以應天時地利人和。
可是此時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卻是曹操親自督辦的。蔡文姬丈夫董祀,屯田都尉。因收受賄賂被告發該判死罪。彼時曹操正是嚴厲打擊貪官汙吏的時候,即便有心也沒辦法繞過這個面子去放了他。
蔡文姬到曹操那兒去為這事求情。
當時鄴城裡有名的公卿、名士以及遠方的使者賓客坐滿了一屋子,曹操知道蔡文姬為何而來,也想要順水推舟放董祀一馬,故而對賓客們說:“蔡伯喈的女兒在外頭,今天讓各位見見她。”等到蔡文姬進來,蓬著頭,赤著腳,叩頭請罪,聲音清亮,很會說話,那意思非常辛酸悲哀,大家都因此而變了臉色。
“董祀不知枉法,也是我知書卻不督促的緣故。眾位皆敬仰我的父親,身為父親的獨女,我卻在世人的期待下,犯了如此過錯,愧對父親在天之靈……”
蔡文姬再叩首,滿座的人也漸漸交頭接耳說起好話來。
曹操卻是要將戲演到底。他故作威嚴說:“我確實同情你,但是判決的文書已經送出去了,怎麼辦?”
蔡文姬垂眸,淡淡道:“您馬廄裡有上萬匹駿馬,還有數不清的猛士,為什麼捨不得讓人騎一匹快馬追回文書,救助一個將死之人呢?”
曹操微微一笑,再看滿座名仕皆是同意,就追回判決的文書,原諒了董祀的罪過。當時天氣還很寒冷。曹操又賜給她頭巾和鞋襪,給她在距離曹操主位不遠處設了坐席,由此也可見得曹操對蔡文姬的重視。
蔡邕是東漢末年的家,即便戰火沸騰,仍是抹不去他的名聲。或許除卻黃土赤血白骨,人們仍然對這個文學家抱有無上的崇敬。
曹操開口問道:“夫人家裡原來有很多的古典書籍,是否已經謄寫完畢?”
蔡文姬恭敬有禮,答道“從前我過世的父親留下的書籍四千餘卷,因我遠離家鄉處境艱難,沒有能儲存下來,現在能記得背誦出來的,才只有四百多篇罷了,自上次銅雀臺之後,已經寫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