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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那張家有的是苦頭吃。可是話又說回來,張家這一次被打得措手不及,未必沒有後著,徐家那小子太得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王公公卻是微微一笑,舒服地躺在椅上,慢吞吞地道:“話不能這麼說,一對賤役能把張家整到這個份上,咱家倒是沒有看錯了這個徐謙,這個小子年少輕狂,是真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在也不是隻知蠻幹的蠢材,總算還有一些可取之處,咱家看他的佈局,倒是天衣無縫,是個能做事的人。”
張琴聽見王公公誇那徐謙,於是連忙改了口吻,道:“公公說的是,不過若無公公提攜,他便是巧婦也得斷炊。”
王公公突然板起了臉,道:“常言說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此人可用,不過眼下,索性順水推舟,幫襯他一把吧,你找個人送些賀禮過去,就說是咱家恭賀他的義莊開張大吉。”
張琴佝僂著身,連連點頭道:“若是他問起,小人又該如何回話?”
王公公語氣平淡地道:“不必回話,只需把東西送去就成,他自然能參透咱家的意思。”
“是。”
第二十八章:張家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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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一個個傳來,先是蘇縣令翻臉無情,緊接著就是王公公臨門一腳,王公公駐杭州,名為鎮守太監,卻與杭州織造局太監互為犄角,總攬杭州府歲貢,屬於超脫於官場之外的人物,可是權利也是實打實的,別看平時極少拋頭露面,可是突然派人大張旗鼓送去了賀禮若干,這裡頭有什麼;意味就比較深長了。
其實這年頭太監的聲名雖然不好,可是外放的太監也都不盡是傻子,偶爾也會刷刷名聲,人家徐家做善事,送去一份禮物道賀算不得什麼,在外人眼裡,或許只是那王公公也想借機抬高自己的善名,可是對張家來說,意義卻是重大了。
王公公這分明是告誡張家,小子別再攪事,這件事到此為此,如若不然,便破了你的家門。
太監和官不一樣,士紳們不畏官,因為官是自己人,自己人對自己人就算偶有撕破臉的時候,可是還不至於明目張膽,就算縣令要破家,破的永遠都是商賈人家或者尋常百姓,還不至於敢對張家這樣的人家動手。
太監就不一樣了,太監的根基是在宮裡,和地方上一點關係都沒有,人家也不在乎清議輿論,真要惹到頭上,就不是枷號這麼簡單。
聽到這訊息的張太公就差沒有吐血三升,他就不明白,姓徐的何德何能,怎麼就這麼難啃?
外頭的吹打哭喪愈演愈烈,尤其是夜間的時候,時不時會有幾張黃紙飄入張家院牆,於是各種傳聞便出來了。
張太公此時不得不懷疑,自己如此倒黴,是不是對門的義莊擋了風水,帶來了晦氣,畢竟張太公雖然也讀過孔孟之道,可是侷限於這個時代,鬼神風水之說深入人心。
三日之後,張書升終於被接了回來,膚色白皙的張公子面板黝黑了許多,臉色消瘦,走起路來也是馱著,須知三天脖子上戴著枷號,身子已形成了慣性,一時也改不了,更慘的是脖子上環繞著一圈淤青,甚是恐怖,這個時候若是不立即去淤,便是丟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張書升目光呆滯,眼神渙散,渾渾噩噩地被人抬進府,連張太公也不太認得了,張太公心急如焚,連忙請了大夫,一直臥榻在床,過了兩天才勉強能下地。
據說下地的時候,張書升抱頭痛哭,想必這枷號之苦對張書升的刺激太大。
轉眼便到了十一月,天氣漸冷,張家卻仍舊是暮氣沉沉,這一日大清早,一個青年公子頭戴綸巾,穿著一身長擺儒衫,疲憊地自馬車下來,門子見了他,連忙哈腰乞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