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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瘦削的身影也緊隨著飛跑向兒童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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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了童年----那兩條粉紅的嫩藕，&ldo;我們生活在共產主義人間裡嗎？&rdo;那聲怯怯的但使天空都心碎的聲音：&ldo;他們為什麼要打仗？&rdo;‐‐永遠沒有終點的小風箏啊，那是一個沒有炮火的天堂----那雙水晶般深邃的星海里的眼睛----那隻小帆船 那朵小海浪-----你的世界比我的一生還廣大----
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嘯聲響了。那個右派份子倒下。
兒童已經被推到一旁，軍人就地一個側滾翻，那輛汽車&ldo;倏&rdo;地擦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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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蓬亂的右派份子跪在地上，一隻袖子已經染紅，一顆石子擦他的右臂而過。他滿面流淚：&ldo;為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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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嗚‐‐&rdo;，地坑裡傳出警報聲，工人向外湧出。老兵三步並作兩步，跳下壕溝，拚命撥開人群，向坑道里跑。停電，警報停止了。傳來老兵粗暴的喊叫：&ldo;強化水泥！圓木支撐！鋼結構！聽到沒有？越快越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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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坑裡，泥封壁面上粉刷著白石灰的大字標語：&ldo;蘇修亡我之心不死！&rdo;&ldo;紅心向黨，爭搶進度，提前完成一號工程，向建國20週年獻禮！&rdo;架子車、獨輪車，進進出出，運渣送料，連各廠女工都參加了搶修。軍人在坑道最深處，頭上的礦燈光柱在黑如煤層的坑壁上巡掃，工程已經進入彈藥庫開掘面，一些工人正在打支撐，一些工人還在開掘。
&ldo;露露！&rdo;軍人正在觀察洞面，他眼中閃出一道裂變，向坑道另一側喊。
&ldo;我在這裡。&rdo;傳來姑娘清脆的聲音。
&ldo;快把電話拖過來！&rdo;露露拖著長長的電話線跑過來，把電話放在地上，甩了一下頭髮。軍人蹲在地上，搖動手柄，拿起話筒：&ldo;喂！指揮部嗎？地下鋼結構支撐物不夠，為防止突然塌方重大事故，請同意現在就撤出地下施工人員！現在就緊急撤出！&rdo;軍人放下話筒，土屑碎石正悉啦啦下落。姑娘站在他面前，面孔紅紅的。
&ldo;快！後撤！全體人員撤出！&rdo;工程兵大喊一聲，臉色已經變了，一把拉住姑娘的手往外跑，倆人一起大喊：&ldo;快！緊急撤出！！全員撤出！！！&rdo;坑道里一片慌亂，人們丟下手中的工具，紛紛往外跑。軍人和姑娘跑在最後，&ldo;同志們，快跑啊！！！&rdo;土粒紛落，坑道深處突然傳來了求救聲‐‐&ldo;我是沈中放‐‐&rdo;&ldo;還有一個人！&rdo;軍人停下。&ldo;是那個右派！&rdo;姑娘喊了一聲。軍人拉著姑娘的手猛一扔，返身朝坑道里奔去。土塊&ldo;啪啦啦&rdo;下落，一個人影不顧一切地在他身後追上去。坑道里黑黑的，隱約傳來那個右派嘶啞的喊叫聲，&ldo;救命啊----&rdo;原來他已被封閉在塌層裡面了。軍人摸到一把鎬，來路上開始下落土塊，&ldo;嘩啦啦&rdo;幾聲悶響，來路壁頂已塌下來了。
9 地下星空
9 地下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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黢黑一片，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軍人感到有一雙手在自己臉上摩挲，&ldo;露露！？&rdo;
&ldo;是我！&rdo;一個年輕女人輕柔的聲音。
一片星海，正在頭頂搖晃----那是我們的地下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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