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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慕,你剛才看見一個兇巴巴的男人沒有?&rdo;
李慕點點頭,發現阿箏今天有些異常,她拽著大蘿的胳膊,聲音裡帶著顫抖:&ldo;大蘿,我害怕,我要回家。&rdo;
&ldo;不怕,這裡是小慕家沒有壞人。&rdo;大蘿拍拍阿箏,壓低嗓音對李慕說:&ldo;剛剛我和阿箏在過來找你的路上,遇到那個兇巴巴的男人,阿箏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被他一個眼神就嚇哭了。&rdo;
阿箏的臉上帶著驚嚇過後的恐慌,拉著她們往屋裡走。
大蘿話頭不停,又說起那個人,&ldo;我聽王嬸嬸說那個人還是咱們村裡的人,你猜他是誰?&rdo;
李慕配合的搖搖頭,&ldo;是誰?&rdo;
&ldo;是木城,你還記得他嗎?&rdo;
木城?大蘿說出這個名字,李慕腦海里的兩張臉開始重合。
李慕年紀小輩分大,她和張致遠的關係只是口頭上的稱呼,其實沒什麼血緣關係,但她和這個木城的確是沾親帶故的,他應該叫她一聲小姨。
李慕的阿爸是木城阿媽的表叔,她叫木城阿媽阿姐,那木城就該叫她小姨了。
李慕記憶中的木城是一個眼裡帶著戾氣的少年。她的阿爸遇到他總要訓斥幾句,但訓斥後是滿滿的無奈和憐惜。
木城沒有阿爸,他的阿媽與很多人有染,連她自己都不確定木城的阿爸是誰,找了一圈沒有人負責,她準備去打掉這個孩子,醫生說她子宮壁太薄,打掉孩子以後不知道能不能再懷孕,她就留下了木城。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生下木城後沒有收斂,繼續在男人堆裡廝混,幾乎沒有管過木城。寨子裡的女人都討厭她,說她不要臉生下的孩子是雜種。木城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自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少年時的木城,打架,喝酒,走到哪裡大家都要避讓三分,他打架時的兇狠威懾了附近好幾個寨子。後來,他砍傷隔壁一個寨子的人,那人極有權勢,他連夜逃出老安寨,自此再無音信。
很多人以為他死了,或者做了牢,他那樣的人根本走不了正道。
但阿媽說,木城其實是一個好孩子。
李慕說,她要去找木城。木城阿媽死時把家裡的存摺和地契交給阿爸保管,說如果木城回來或有了音信希望把這些東西交給他。
大蘿不太敢去,阿箏更是怕得直往後縮。
李慕就讓她們先回家,從箱子裡找出存摺和地契用塑膠袋裝著獨自往木城家去了。
木城家門前門後的草已經長了半人高。李慕到時,透過野草和開著的門看到他在屋裡翻東西。
&ldo;木城。&rdo;她叫了一句他沒有聽到,她便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
木城抬椅子的手停了一下,抬頭從門裡看出來。李慕站在門口,草幾乎伸到她胸前。他冷硬的五官沒有絲毫鬆動,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她不說話。
&ldo;我是李慕,你還記得嗎?&rdo;
木城記得李慕,小他一輪的小姨。他走時,她大概也就七八歲。他們來往不多,沒有太多交集。
&ldo;什麼事?&rdo;他語氣冷漠,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裡面已經許久沒有住人,東西都破爛不堪。李慕猜測他回來大概連坐都沒有坐一下,臨近中午,她問道:&ldo;你吃飯了沒有?去我家吃吧。&rdo;
木城並未搭理他,頭也不回冷冷地說:&ldo;你有事就直接說吧。&rdo;
李慕想他應該不知道阿媽已經過世,她不知道怎麼告訴他,只把塑膠袋裡的東西拿出來,徐徐開口:&ldo;這是你阿媽託我家保管,留給你東西,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