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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鶴年赧然良久，才道：&ldo;先生，屬下知錯，願受責罰。&rdo;
&ldo;責罰肯定是要的，但不是現在。&rdo;魏徵冷冷道，&ldo;你不宜在此久留，有何事要報，快說!&rdo;
蕭鶴年知道魏徵一向面嚴心慈，這麼說其實就等於原諒他了，暗暗鬆了口氣，隨即把蕭君默密奏中的大意扼要說了一遍。
&ldo;洛州伊闕縣，爾雅當鋪，吳庭軒?&rdo;魏徵重複著這幾個關鍵詞，低首沉吟。
&ldo;是的，這就是辯才的偽裝身份。先生，您打算何時派人過去?&rdo;
&ldo;我會儘快安排。&rdo;魏徵說著，忽然想到什麼，欲言又止。
蕭鶴年察覺：&ldo;先生是不是想說什麼?&rdo;
魏徵嘆了口氣：&ldo;咱們這次是要從君默手裡搶人，若真搶成了，就等於把這孩子的仕途給耽誤了。&rdo;
蕭鶴年苦笑了一下：&ldo;他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說了，他進玄甲衛才三年，一口氣就幹到了正五品上的郎將，這放眼滿朝文武也找不出第二個!依我看，就算真耽誤他一下也不礙事，權當給他一點挫折，歷練歷練!&rdo;
魏徵笑笑：&ldo;聽你這口氣，你這當爹的好像醋勁還挺大。&rdo;
蕭鶴年裝糊塗：&ldo;有嗎?&rdo;
&ldo;還不承認?你熬了快二十年，才從一個正五品上的長安令，熬成從四品下的魏王府司馬，就升了一級。可瞧瞧你兒子，才三年就升了多少級?說不定過兩年官都比你大了，你敢說你一點都不嫉妒?&rdo;
蕭鶴年嘿嘿一笑：&ldo;什麼都瞞不過先生。&rdo;
這麼說笑了幾句，原本沉重壓抑的氣氛輕鬆了少許。可一沉默下來，兩人便又同時心事重重。
&ldo;你昨夜如此鋌而走險，魏王府還回得去嗎?&rdo;魏徵道。
&ldo;先生放心!屬下做得還算隱秘，相信魏王一定不會察覺。&rdo;
&ldo;這種事可不能掉以輕心。你再回想一遍，有沒有哪個細節疏忽了?&rdo;
蕭鶴年想了片刻，還是搖搖頭：&ldo;沒有，沒有什麼疏漏。&rdo;
魏徵不語，似乎仍不太放心。
&ldo;先生，&rdo;蕭鶴年起身，&ldo;晨鼓響了有一會兒了，如果先生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告辭了。&rdo;
魏徵沒說什麼。
蕭鶴年躬身一揖，轉身朝外走去。
&ldo;等等。&rdo;
蕭鶴年回頭：&ldo;先生還有什麼吩咐?&rdo;
魏徵遲疑了一下：&ldo;也……也沒什麼了，你自己保重。&rdo;
蕭鶴年一笑，又拱拱手，大步走了出去。
魏徵望著空蕩蕩的房門，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
此時的魏徵當然不可能知道，這是他跟蕭鶴年的最後一面。
第六章辯才
一隊黑甲騎士、一駕單轅雙輪馬車，在伊闕通往洛州的驛道上緩緩而行。
伊闕縣距洛州治所洛陽縣約七十里，途經蒼翠秀美的伊闕山。此處兩山相對，伊水中流，遠望如天然門闕，故名&ldo;伊闕&rdo;。名聞天下的龍門石窟，便雕刻在伊水兩岸的山崖之上。此時臨近三月，驛道兩旁青山碧水、草木蔥蘢，倘若不是那些黑甲騎士身上的殺氣破壞了氛圍，這樣的時光和景緻幾乎可用婉約與唯美稱之。
與其他騎士如出一轍的冷峻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