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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殺!”
我實在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奮然跳上塹壕,手臂有力地在空中揮舞著,吶喊著召喚同伴傾瀉出更多復仇的火焰。
一頭頭瘋狂的野獸在無情的火焰長鞭抽打下迅速消融委頓,膏藥旗一面面無力地垂倒在泥漿裡。
空彈殼如同從打穀機傾倒出的金黃色穀粒一般,嘩嘩地從退殼器蹦跳出來。小號手此時又如同田間收穫的農夫,不過他此時收穫的不是糧食,而是東線戰場上千千萬萬戰死的戍衛者的渴望,是千千萬萬正在與入侵者搏鬥的中國人的夢想,是山坡上正在攀緣著的鬼子們委頓消融的醜陋軀體和那瀕死的絕望哀號。
炙熱火紅的長鞭在郭永手裡往復揮舞著,帶著非凡的氣勢橫掃著戰場。
彈殼在郭永腳面不安地跳動著,傾聽著,分辨著郭永從嘴裡間或蹦出陣亡戰友們的名字。
“連長!指導員!孫猴子!程小柱!柳大勇!……”
禁不住巨大傷亡的鬼子終於退卻了,留下十幾面膏藥旗和滿山坡的屍體,倉皇遁去。
驕傲威嚴地站立在山坡上,郭永面無表情地手端機槍,一動不動。山坡周圍的戰士們歡聲雷動。
眼見鬼子撤退乾淨,郭永一言不發地走進坑道里更換已經通紅的槍管。
惱羞成怒的鬼子在磨蹭半個小時後重新開始了進攻。這次鬼子沒有再驕橫地擺開隊形端著戰刀排一排朝我們撲來,只是三五成群地交叉前進,在他們愈發稀疏的召喚炮火的掩護下,手中的武器也被迫換成了步槍。
整個上午我們都在拉鋸戰中煎熬,郭永手中的子彈越來越少,到中午時分機槍就只剩小半條彈鏈。
眼見我們已經沒有像樣的壓制火力,試探兩次後的鬼子在下午第一撥進攻的時候再次擺開了集團肉搏衝鋒的隊形。
因為沒有合適的武器與鬼子進行肉搏戰,我們這些兩手空空的戰士在指揮員的催促命令下,緩慢地朝坑道口靠了過去。蜿蜒曲折的坑道里敷設了層層的定向雷,鬼子至少不會像在外面陣地這樣輕易地突進我們的核心坑道。
“老衛!進坑道!大家都進坑道!不要讓鬼子衝入!”
郭永威嚴地朝他周圍的人下命令,包括戰場指揮員們。
“你也撤進來!”
我衝郭永大喊道。
郭永沒有回話,也沒有回頭,只是奮力擺了下手示意大家快點撤進坑道。
看著逐漸爬上來的鬼子,我心有不甘地一步步退向坑道。郭永還一個人站立在塹壕裡,手中的加特林機槍間或發出短促的點射,而沒有像早上那樣沒完沒了地掃射。
打頭的鬼子已經衝到距離郭永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上,所有近旁的鬼子都直奔郭永而來。他們已經對這個給他們造成巨大傷亡卻怎麼也消滅不了的中國重機槍手恨之入骨,無論如何也要用手裡揮舞著的戰刀凌遲結果他。
“郭永,撤進來!”
我依然不甘心地靠在坑道口大聲地對郭永吼道,希望他能邊戰邊退,跟我們一起撤進坑道中。
沒有回頭,郭永依然一動不動地朝鬼子點射。被郭永擊中的鬼子在塹壕前面翻滾哀號,哀號聲清晰地傳到我們耳中。
指揮員也和其他戰士焦急地催促著他。
郭永還是沒有動彈。
終於,郭永手中的機槍發射完最後一發子彈。
端著空機槍,郭永等待著鬼子靠上來。
第一個鬼子撲上來,郭永用槍身格開戰刀抬腿將他用力踹了下去,緊接著是另外一個。
一柄從斜刺裡捅過來的戰刀插進郭永的腹部,又是一柄。
兩個嗷嗷叫的鬼子瘋狂地用力將戰刀捅進郭永身體裡面,浸滿鮮血的刀頭從郭永的兩肋後面透了出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