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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打飯口,馬紅舉掏出一張飯票,遞給打飯的。打飯的給他倆饅頭,打份肉菜放盤裡。馬紅舉把這份饃、菜遞給汪宏泰,又把汪宏泰的碗、盤放到打飯口。打飯的問:“不是打了咧嗎?”馬紅舉說:“來個客。”說著,就掏飯票。打飯的說:“不要咧。”馬紅舉就不掏了。打飯的又打一份飯菜。汪宏泰在一旁看得出來;這打飯的顯然是在巴結當官的。
二人蹲在食堂院子裡,吃起了飯。
汪宏泰咬口饃,用筷子夾片肉填嘴裡,邊嚼邊低頭想心事。
他打記事起,整天吃的不是紅薯,就是紅薯乾麵。打個嗝都是一股紅薯味兒。吃白麵饃是他的奢望。他聽大說過:從前的地主家年下初一至初五吃白麵饃,過了初五就把白麵饃換花捲饃了,為的是省細糧賣錢置莊田。他記得,有一年,家裡請個木匠做活。娘烙些白麵單饃、炒盤雞蛋,支應木匠。大陪客吃。他那時才幾歲,站在飯桌前,眼巴巴地看著木匠吃。那木匠攤開單饃,摺疊不多,夾些雞蛋菜,豎著撒饃上,捲起下面不多,把單饃捲成長卷,大口大口地拽著吃。他看著木匠的嘴,數著口數:一、二......他看見木匠六口就把單饃吃完了。大不能給他吃呀。家裡白麵少。烙的白饃是有數的,得緊著客人吃。他只得嚥著口水離開了。長到現在,他仍奢望著吃頓白麵饃。可是,他是農民,吃不到呀!然而,他今天卻意外地吃到了,而且還就著肉吃。他想這都是沾了當官的光、還是當官的好啊。
他很快把饃吃的剩一小塊了,見盤裡還有點菜湯,飄著油珠,捨不得扔掉那湯,便用饃蘸了湯,把饃填嘴裡。馬紅舉見他不足興,又要去買。汪宏泰說著:“別去咧!別去咧!”卻期待地看著他去買。馬紅舉又打回來一份,。他吃完這份,才足興,打個飽嗝有股葡萄糖、肉香味兒,覺得從沒有今天恁舒服。
二人端著餐具往回走不多遠,迎面碰見汪善拉一架子車土往食堂院走。汪善看著兒,詫異地問:“你咋在這呀?”兒未開口。馬紅舉問汪宏泰:“你咋認識他啊?”機會多麼好啊!汪宏泰說:“這是俺大、咱叔。”馬紅舉驚詫地看會兒汪善,問汪宏泰:“咱叔咋在這呀?”汪宏泰咋來咋去說一遍。馬紅舉沉思片刻,對汪宏泰說:“這樣吧,你幫叔把土卸了——這不是伙房和煤用的土嗎?——我去會兒就回來。”說罷就走了,走幾步,又回來打份飯,放在伙房外窗臺,交待汪宏泰“讓叔吃”後,就又走了。
二人剛卸完土,馬紅舉就回來了,看著汪宏泰,笑說:“剛好,俺大在縣裡開完會回來,我給他一請求叫叔回去,他就答應咧。一會兒叔吃完了飯,就可以回去咧!”又小聲說:“俺大說'誰餓急了不想法保命啊!”說罷,四下看看,說:“這話你可別跟別人說呀!”汪宏泰說:“我傻呀!”馬紅舉笑笑。汪宏泰承情不過地看著他說:“咋感謝你啊!”馬紅舉‘噯’了一聲,說:“舉手之勞,不說外話。”汪宏泰說:“要不是你,俺大就得在全公社丟人,。”馬紅舉說:“那是哩。”又說:“俺大有事要和我說,我走啦!”說完就走了。
汪善吃完那飯菜,父子倆就回去了。走著,汪善說:“還是當官人物呀!塌天的事,人家嘴唇一吧嗒就解決咧。”
汪宏泰看看大,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