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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宥點點頭：“不是犧牲，是成了炮灰。既然都知道底部容易被逼空的道理，為什麼還要冒險做空？”
“僥倖心理吧。覺得跌的時候賺錢速度比較快。”
“因為圖小利而不顧大局，最後國家會出手。”邢宥說到這裡，眼神變得複雜起來，“米櫟，你要知道。很多大行情都不是一股力量能做成的，往往有國家意志在。”
“那麼你是說，那些站錯隊的人只能自認倒黴？”
米櫟犀利的眼神就這樣把邢宥釘住，他隔了半晌都沒說話，隨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說：“被資金狙擊的一方很可憐。以前我沒想過這個問題。總覺得自己是正義之師，和主力方向在一起。可最近，我也被神秘資金定向狙擊，我才突然發現，弱者永遠應該被同情。這個世界有太多達爾文主義的價值觀，視平民為草芥，視他們的落魄與窘境是自作自受，卻從沒有想象過他們的立場與苦衷。我很後悔。我後悔進入這樣的金融鬥獸場，這些年，我尤其後悔，覺得那樣的財富轉移遊戲沒有意義……”
邢宥真誠的懺悔讓米櫟說不出話來，有一剎那，她的告白已經懟到了喉嚨口，可她已經觸碰了法律的底線，就算告白，還能夠被原諒嗎？
她說服不了自己。
米櫟低下頭，輕聲說：“我不喜歡期貨。雖然學了點皮毛，可是我不想學下去了。你以後也不用再教我這些。”
“這個世界沒有真相。真相是另一個人眼中的謊言，我想告訴你，在期貨的世界裡，沒有真相。如果你不想再學了，那很好。有人說過，做期貨最好的方法是別做。我已經把持倉品種分散後交給下面的交易員操作了。”
邢宥的話讓米櫟感到意外：分散持倉那便意味著陶思平沒機會把邢宥一網打盡了。
陶思平的竊聽器終究是打草驚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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