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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子隱聞言輕輕呼了一口氣,那極輕的聲音傳入了袖中小語的耳朵,小語也鬆了一口氣。斐子隱認真地對蒼黎子說:&ldo;師父,子隱的心中只惦記著六界蒼生,子隱只願能為蒼生的幸福儘自己之力,不願受約於男女間的小愛。&rdo;
蒼黎子聞言愣了,子隱此番話語與他當日所想一般。當初的他似子隱般目標明確,篤定自己必能立於紅塵之外,所以他不相信自己喜歡迦兒,他推開她,在蒼生面前他選擇割捨她,忽略心痛一味地只想要用行動向自己證明,他蒼黎子始終能夠立於紅塵之外,蒼黎子心中最愛的,唯有天下蒼生。
但其實他錯了,從她絕望地走進隄山的入天瀑布中,從她一笑成灰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錯了。他的心,明明痛得像被千軍萬馬□□過一般,他的身體,明明顫抖得像是隨時會裂成碎片一般。
是否要立於紅塵之中,從來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他從修仙開始,便立志為天下蒼生而活。他從來都相信,他能夠不為俗世的情愛沾染半分。他這般自信,所以他從來都沒有特別在意自己與夢迦的距離,從來沒有在意自己為夢迦做過的事,甚至從來沒有仔細地想過自己的心。他這般自信,理所當然地任由自己對夢迦好,從不細想,直到他恍然發現那份情感時,那份愛已經紮根在他心裡很深很深。
他依然自信,他相信他可以連根拔起,所以當北單派的公子求親時他狠心地回答她:&ldo;為師認為預淋與你很是般配,也望你們能結成佳侶。&rdo;他將她推開,以為拔掉了情根就能慢慢恢復如初,卻不料拔了那情根,心裡卻空出了一個大洞,再也完全不了。
他不願意沾染俗世情愛,他一心想要立於紅塵之外,可是偏偏,他站在了紅塵最深處,一身風塵。
從往事中回過神,蒼黎子緩緩抬起雙眼,看了看斐子隱,轉身向梨花齋一步一步緩緩走去。空氣中,傳來他嘆息的聲音,他說:&ldo;勿要妄言立於紅塵之外,若註定她是劫數,便欣然歷劫吧!&rdo;
斐子隱看著蒼黎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語並沒有多加思索蒼黎子的話,蒼黎子不是對她說的,她也不想聽懂,就好像自己聽不懂了,主人也會聽不懂一般。她自私地希望斐子隱跟她一樣沒有多加思索,她寧願斐子隱永遠都只愛天下蒼生,即便她也成了眾生一員,也不要斐子隱對誰特別。
&ldo;若註定她是劫數,便欣然歷劫吧!&rdo;蒼黎子的話在斐子隱的耳邊盤旋不去,難道心無小愛真是一種妄言?他看了一眼周身的梨樹,最後將目光落在蒼黎子的梨花齋。
清淨峰的梨樹尤其多,連蒼黎子住的梨花齋的視窗都伸出了一枝梨花。聽聞鏡世殿的梨樹,都是之前一位師姐親手栽種的,也聽聞,這位師姐因為喜歡師父最後墮入魔道。師父留著這些梨花,難道是睹物思人?那位師姐,就是師父的劫數?大愛如師父,難道也無法做到心無小愛?
或許,心無小愛真的是一種妄言,但現在的他想儘自己所能去堅持,堅持把心裡的位置留給蒼生。
斐子隱在心中堅定了信念,又向梨花齋恭敬地頜了頜首,轉身向自己的住處御風而去。風吹過,吹落了朵朵梨花,梨花齋裡某個白色的身影立於窗前,看著窗臺紛紛落下的梨花,張開嘴喚了聲&ldo;迦兒&rdo;,聲音很小,小得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跟夢迦承認過自己對她的感情,在夢迦囚於隄山的這幾百年來他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去看過她,遠遠的,一看便是近百年。她保持著打坐的姿勢,紫紅髮,長睫毛。她偶爾笑得甜蜜,偶爾哭得悲愴,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鏡世殿裡她栽種的梨花,他視為珍寶,花開了迷茫,花落了相思。
但是,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