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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的不比你多,薩芙。&rdo;黛安娜回答。
伊阿古走了回來,&ldo;我朋友帶了架大飛船來。&rdo;他說,&ldo;我們沒時間浪費。&rdo;
三個人繞過穀倉的牆角,看到了一臺大小合適的機器,上面到處都是隱形天線。伊阿古開啟艙門,三個人登上飛船。黛安娜立刻衝進了洗手間的艙室,接著薩芙也去了一次。伊阿古朝幾個方向發射了幾十個誘餌無人機。黛安娜檢視了一下小廚房,搜出了不少補給。她喝了些糖果汁,吃了個草莓鬆餅。鬆餅已經不太新鮮了,不過確實緩解了她的飢餓感。伊阿古進來喝了一大杯水,然後又回到了駕駛艙。黛安娜催促薩芙也過來吃點東西。等到起飛時,黎明的光芒已經將整個東方的地平線照得通紅。他們朝東飛去,周圍空氣澄清,天空越來越亮。
黛安娜從沒乘坐過這麼簡陋的飛船旅行。引擎持續不斷地發出噪聲,就好像它的功能主要是破壞自己的內臟一樣。飛船尾部不斷噴出團團廢氣。黛安娜忍不住想要知道這到底是哪種引擎。說不定是青銅時代的古董,說不定是荷馬時代的,說不定。
陽光的顏色看起來就像蜂蜜一樣。
從他們的角度來看,下面的景色就像一張簡潔的幾何圖:幾道明暗相間的色帶。先是數不清的六邊形的麥田,然後是一道不太長的小山脈,遠處是一大片灰色的作物帶‐‐食用棉,黛安娜猜。
他們接近了東方的海岸線。海面向南北兩個方向延伸,就像一張巨大的起了皺的藍布。他們飛躍海灘,遠離了陸地,貼著靜謐的海面飛行。
他們在海上飛了很長時間。
等到連續不斷的海岸線再次出現在下方時,天色已近正午‐‐塔斯克,再往前想必就是他們要去的阿爾安法爾利拉。前方的山脈漸漸升高,山脊都是棕黑色的大理石,山頂上覆蓋的雪散發著金色的光。黛安娜心想,太陽總是能指出真正的北方,不管地磁極的方向如何變化多端。太陽是亙古不變的,所有這些不確定中,只有太陽是真實不變的。
她看著視野裡不斷變幻著的天空,又看了看太陽在地面上投下的陰影。下面的山脈千篇一律,單調得很。上面長不了什麼。當然,絕大多食品都是在太空中生產的,來自於數不清的工廠和球體。只有少數奢侈品和口糧作物是在地上生長的。不過地面上大多數的土地都已經荒廢了,要麼就是給荒漠化了。
太陽像紙一樣白,天空像水一樣藍,她閉上了眼睛,但卻睡不著,兩位ohie的形象鬼使神差地出現在眼前,她不得不又睜開了眼。還是在艙室裡,她摸了摸旁邊的艙壁,用手都可以感受到機艙的震動。
她哭了起來。其實這一點用都沒有。
她只能坐下來,告訴自己,沒有理由覺得自己的兩位ohie已經死了。沒有證據表明伊娃已經死了,也不能確定她已經被烏蘭諾夫抓住了。我只好扮演一個角色,一個能夠忍受逆境,戰勝困難的角色。哭是沒有用的。
所以,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再自憐,她過去坐到了伊阿古旁邊。駕駛艙裡看到的風景和機艙裡一樣:雜色的山脈,從峽谷裡來的。同樣的天空,同樣的太陽。太陽也在悲傷,悲傷就像太陽一樣,炙熱而又無處可逃。不論有沒有意識到,我們的生活都是在圍著它轉。
&ldo;這麼說‐‐&rdo;黛安娜說,&ldo;你就是傑克&iddot;格拉斯了。&rdo;
伊阿古哼著歌‐‐那調子黛安娜沒有聽過,四個重複音節,接著是一串下行的旋律,中間還有顫音。哼了一會兒之後,他說:&ldo;有些人確實那麼稱呼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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