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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斌後來才知道他走後最受罪的人不是宋嫣而是韓冬,韓冬每天堅持為他求情,每天都被老頭子臭罵,這還不止,最主要的是老頭子不知道哪根筋擰了非讓韓冬結婚,韓冬就是不結,師徒兩個為此幾乎反目。
我要是大師哥每天被師父逼問什麼時候結婚我都得瘋了。宋嫣如是說。
韓冬的年紀著實不小了,可是他就是沒有喜歡上哪個人的意思,而且這個從小對種毓愚忠愚孝的傢伙這次真是死犟到底,不結婚就是不結婚,打罵無用。可是鍾毓每天嘮叨這事兒他又不能不聽著,這無異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好比一根鋸子反覆在大腦裡重複同一種聲音,比什麼刑罰都難忍受,直到鍾毓病倒,韓冬把雲斌弄回來,他自己才解脫了。
雲斌回來後一如從前每天任勞任怨地服侍鍾毓,衣食起居,樣樣親力親為。
這天晚上,又輪到雲斌值夜,鍾毓睡著了,雲斌且不敢離開,拿了本書守在一邊慢慢翻看。為防驚動鍾毓,雲斌連翻書的時候都是輕輕的,小心再小心。
過得片刻,雲斌合上書去檢視鐘毓的狀態,卻突兀地被抓住手。
“斌斌啊,”鍾毓的語氣清醒得不像睡過,“師父教了這麼多徒弟,你算是最有出息了。當初師父就因為你的名字裡有個雲字,就把你抱了回來。老四名字裡有個鳳,加上你這個雲,風雲門就算是齊了。果然帶你回來以後諸事順利,財源興旺,你也很出息,師父很安心。現在師父年紀大了,想著將來風雲門要是能交到你的手裡,師父就算放心了,你做事妥當,門裡眾兄弟和你也都是一條心,將來風雲門就靠你了。”
雲斌猝不及防,完全沒想到老頭子睡著睡著夢囈般說出這麼番話來,一時反應不過來,待他反應過來,心裡萬念俱集一時真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一陣難過之後,雲斌在鍾毓床前跪了下來,用最誠懇的語氣說道:“師父,徒兒絕無覬覦風雲門之意,師父若是不信,雲斌可以一直跪到師父相信為止。”
雲斌說完,直直地跪了足有一個多鐘頭,才聽到鍾毓輕聲嘆道,“唉,你起來吧。”
夜晚中的一切渺如雲煙,只有雲斌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天雲斌突兀的收到冉傑的電話,說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找他。
雲斌依照約定來到江邊,此時已經是9月,冉傑依然是襯衫仔褲只在外面加了件米色夾克,顯得乾淨利落。雲斌打量了一下,不由低咒,這人真是個孔雀,不照足三十分鐘鏡子估計是不會出門的。
冉傑眼中的雲斌也是不同,上次見他還是一腦袋黃毛痞痞的樣子,這次卻是黑髮黑衫黑褲純淨俊美,饒是自己看著也動心。
“什麼重要的事,說吧?”雲斌的語氣也換了,不帶一點笑意的直接。
“我這裡有一份蕭鳳染的財產明細表,”冉傑也不兜圈子,拿著一疊列印紙湊到雲斌耳邊低語道,“不想了解一下嗎,照說這可是夫妻共同財產啊。”
讓冉傑沒想到的是,他話音剛落雲斌手中的槍就指到了他頭上,速度之快甚至連他這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沒有看清雲斌是怎樣拔槍的,雖然他早有準備知道雲斌不是易於之輩,可雲斌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玩過了,”雲斌冷冷地說,“別逼我殺你。”
冉傑一動也沒敢動,一句話也沒敢回。江湖中闖蕩,刀頭上舔血,無數次的經歷,他當然分得清什麼是真正的危險,什麼是虛張聲勢。比如現在的雲斌,就是極度危險的。只要自己稍有差池,雲斌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子彈射入自己的頭顱。
許久,雲斌收起槍轉身走開。
“我有話跟你說。”冉傑在他身後喊道。
“我沒興趣聽。”雲斌頭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車。
冉傑凝望著他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