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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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宣殿中此時燃著昏黃的燈光,顯帝坐在鎏金龍椅之上,面色陰沉如水。
他掩住口鼻狠狠咳嗽了幾下,用巾帕擦拭了唇畔,聽著身邊李福貴的稟告,目光之中更是難掩怒色,乾枯的手指狠狠攥住一旁的龍頭扶手,沙啞著嗓子道:“這個……孽子,實在是膽大包天!”
李福貴連忙在旁為顯帝順氣,悄聲安慰道:“可不是麼。太子殿下實在是有些太過妄為了些,哪有身為臣子,直接越過了陛下去,一聲不吭地就將一個氏族抄了家,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抄家暫且不說,抄家抄來的錢財,還有其中人的處理,全然由他一人決定,沒有絲毫讓顯帝插手的意思。
即便是面上不是傀儡皇帝,實際上也與傀儡皇帝並無什麼差別。
顯帝掩唇又狠狠地咳嗽起來,整個殿中都是沉重的咳嗽聲響,充斥在殿中。
顯帝沉痾已久,過了這個冬日,也絲毫都沒有見好。
他竭力扶住扶手,穩住身形,沙啞著嗓子問道:“李福貴。朕這身子,太醫院那邊到底是怎麼說的?”
太醫院那群人精怎麼可能敢說真話,至多就是讓陛下將將養著身子,勿要過多操勞。
這些話翻過來覆過去的說,教人聽得耳朵上都起了繭子了。
李福貴手在顯帝背後為他順著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下,寬慰道:“醫正那邊自然是說陛下得以長命百歲,陛下有真龍之氣護著,哪能當真虧損,自是無礙,這段時日稍微修養調理些,等到當真入了夏,日頭好起來,自然就無事了。”
顯帝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他手指在扶手上磨了磨,轉而問道:“太子怎麼還沒有前來明宣殿?這是想著抗旨不成?”
李福貴心下打了個突,隨後笑道:“太子殿下估摸著是路上稍微耽擱了些,陛下莫要著急,奴婢再去讓人去問問。”
李福貴話音剛落,殿外突然傳來內仕尖細的嗓音。
“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見。”
顯帝又低低咳嗽了幾聲,一時沒有應聲,過了許久,大概是覺得晾得也夠久了,才慢悠悠地啟唇道:“宣他進來。”
殿中寂靜片刻,隨後出現低低的跫音。
傅懷硯踏著平緩的步伐從殿外走進,姿態疏朗,站在顯帝面前,稍稍躬身,語氣平淡地與面前的顯帝道:“兒臣參見父皇。”
顯帝冷哼一聲,將方才放到自己面前的摺子丟在傅懷硯面前的地上,“太子原來還知曉朕是你的父皇,王氏的摺子現今已經到了宣和殿了,朕居然也只是才知曉這個訊息,誰人見了不要說一句太子殿下手眼通天。”
傅懷硯笑了一聲,“父皇意在擢升王騫,既是意見相左,那麼即便是知曉,也不過是擾了父皇清淨罷了。”
顯帝不過就是擢升一個人而已,誰知曉傅懷硯居然順著摸出王氏貪墨和豢養私兵的事情,這京中的氏族哪有幾個手上沒有些事情的,真要查,哪裡查不出來。
不如說是王氏犯了他的忌諱,這才被連根拔起。
現在木已成舟,即便是王氏族人得以豁免,現在傷了根基,日後恐怕也是不成氣候。
顯帝心知肚明,他到底是為了誰。
而且這番,說是查了王氏族內的事情,但實則是在警醒。
顯帝眉頭皺起,剛想說話,殿外突然又傳來通報的聲音。
“陛下……太后娘娘在殿外求見。”
太后禮佛已有許久,常年與佛龕為伴,幾乎不再處理宮中的事務,此番突然出現在宣和殿外,確實是少見。
但是顯帝卻知曉太后現今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
王氏是太后的母族,現在王氏上下的生死都捏在傅懷硯一個人手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