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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蟻丘 第一章(2)
在我的右手邊,端坐著*長大人。他是這群人中最受驚嚇的一個。當他一嗅到懸浮在空氣中的危險,就馬上像一些動物和昆蟲那樣,倒退著鑽進了他的洞穴。當他的整個身子變得僵直時,他已經本能地收攏起他的檔案,準備隨時把它們合上並拖曳著隨他一起進入洞穴裡。不過,也許他靈魂深處的本能已經告知他,他那蓄勢待發的動作無疑是當著閣下的面將房門砰然關上。這時,荒誕的事發生了,他慌忙地放開快要合上的資料夾,以致人們都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瞧著他做那最奇怪的事兒:他緊張地將內閣檔案再次散放在自己的面前,作為他幾乎要犯的瀆聖罪的一種補贖。似乎是漫不經意地這樣做的。他向四周望去,直到與閣下的眼神相遇,眼睛便低垂下來死盯在紅木長桌上。我第二次道歉後,還沒人說過話呢。我相當肯定這可憐的傢伙(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有獨創性的人)會說出我剛才說過的話來,連次序都一樣。我發誓他會的。他將他的手臂緊緊地縮在身邊,彷彿要將他魁梧的身材縮小一點兒;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就好像是一個祈求者。
然而,說話的卻是閣下。而且不是針對最新的冒犯者,而是仍然針對我。語氣卻幾乎是友好而謙和的,這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男人。在那一剎那間,這一天就改變了,燃燒的太陽暫時退隱到雲翳後面去了。我們鬆了一口氣,並且馬上慶祝起來。我可以預先聽到許多讚揚的聲音,等閣下的背一轉過去,他們就會說:閣下的問題就是,他不會傷害了一個人之後放下不管的。
順便說一下,那正是我們尚未失卻的一個微妙之處:我們真的等待著他將背轉過去。有的人還會補充說:真遺憾,這個國家真正需要的是一個無情的*者,至少統治五年。而我們都會哈哈大笑起來,因為我們知道——祝福我們親愛的心吧——我們將永遠不配有這個福氣擁有一個無情的*者。
“你意識到你在要求我做什麼嗎,克里斯?”他說。我什麼也沒有說,凝然不動,連腦袋也沒有動一下。在這種時刻,我的腦袋穩如磐石,雖然我的思維仍然完全清晰而有邏輯性,但彷彿來自遠方,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的思考好像是透過一架望遠鏡來完成的。我在掂量他為什麼不再用冷漠疏遠的部長先生和奧裡克先生那樣的稱謂。但我沒有讓這種細微的區別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想,他將我的沉默誤解為同意或者不同意了。但我兩個都不是。我的態度是純粹的、公正的,不摻雜個人的利害考量。
“你在要求我去侮辱這些人的智慧,”他說,口氣緩和了一些,但相當盛氣凌人。我緩緩地搖了搖腦袋。“是的,你正是這麼要求我去做的,”他來勢洶洶地說,我稍微有點違抗的意思,他就戰意高昂,“這些人相信求雨者,那麼,就讓我們利用他們的無知來贏得廉價的聲譽吧。那正是你想叫我做的,克里斯。然而,我不能那麼做。你們似乎都忘了我仍然是一名士兵,而不是一個政治家。”
他穿著便服。如今,在總統府的範圍內,他越來越傾向於穿便服了:一件非常雅緻地鑲著金邊的白色長襯衫,以及一條與之相配的褲子。與之相反,我的許多來自大學的同事卻喜歡打扮成軍人模樣。奧孔教授穿著一件帶有肩章的卡其軍裝。知識分子如此羨慕軍人,真是不可思議。
荒原蟻丘 第一章(3)
我想,閣下已經注意到,當他提及他是一名士兵時我臉上露出的微弱笑容——他對於審視別人的臉色有特殊的癖好。我可以看得出來,在接受我的微笑和無視我的微笑之間,他有過一小會兒的遲疑。最終,他兩個都沒選,而是做了另一件他非常在行的事兒。他將目光緊盯在我身上,同時他的語調傳達出,他現在說的事情已經把我排除在外——他的話太金貴了,不該浪費在那些職業的*者身上。
“士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