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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妹妹,連本宮都看不過去了。”
提起柳才人,一直沒說話的蘭昭媛掀眸瞧了她一眼,同情道:“柳才人本是這一批新人中最受陛下青眼的,倒是可惜了,昨兒個初次侍寢就被丹昭容將陛下請走了,想必妹妹心裡頭一定不好受吧。”
坐在後頭一直沒出聲的柳才人怔怔抬起頭,攥緊了帕子,起身輕聲道:“侍奉陛下是妾身的本分,陛下的心意,妾身不敢揣測。”
蘭昭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第一次侍寢就被人截胡本就挺可憐的了,所以儘管柳才人本質上已經越了規矩,到底也沒人再刁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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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膳的時候,靈犀宮門外腳步匆匆地經過了兩列宮娥,看方向,都是往隔壁的棠梨宮去的。
陶貴人就住在靈犀宮西側的棠梨宮內。
一波人是皇后身邊的芷儀帶著,還有一波是陛下身邊的林威帶著,都是往棠梨宮裡送東西的。
挨一巴掌得陛下和皇后兩個人關心,陶姝薇也算不白挨這一巴掌。
早在昨兒個剛看到她捱打的時候,姜雪漪就猜到她會用這麼一招。
陶姝薇此人眼高於頂,自恃出身高貴,從不讓自己受氣。丹昭容就算再受寵,可那麼一個出身的人,打了她也一樣要受罰。
這既是睚眥必報,也是叫後宮裡的人知道,她陶氏出身的女兒絕不是好欺負的。
皇后送東西過去是身為後宮之主的安撫,可陛下也送東西,這裡頭的意思就大了。
昨兒個陛下去了丹昭容處,丹昭容一定少不了吹枕頭風。可即便這樣,陛下今日還是派林威親自帶著人去送東西,就說明他並沒聽丹昭容的,反而要對陶貴人施以關懷。
姜雪漪聽著旎春送回來的訊息,笑了笑,又問:“那林公公只去了陶貴人那?”
旎春湊到她耳邊:“小主猜對了,林公公先去了陶貴人處,又去了柳才人處,陛下的賞賜發下去,將昨兒個丹昭容得罪的新人都安撫了一通。”
說罷,她俏生生道:“這樣會哄女人,咱們的這位陛下還真是多情。丹昭容的寵愛依舊,陶貴人和柳才人也不受委屈。”
姜雪漪淺淺一笑,不置可否。
等外面動靜漸漸小了,旎春才問道:“陶貴人告假,柳才人又被截胡。小主,您說陛下今日會不會點您侍寢啊?”
“不會,”她神色自若地修剪跟前的一盆蘭花,“若陶貴人識趣,會是陶貴人。可若是她不識趣,那既可能是丹昭容,也可能是柳才人。但絕不會是我,也不會是其餘新人。”
旎春不明白了:“為什麼?奴婢想不通。”
“若是陛下真的那麼喜歡柳才人,昨兒個就不會拋下她去丹昭容那,可若沒那麼喜歡,陶貴人不能侍寢,幹嘛不從剩下的新人裡選呢?您如此貌美,家世也不差於陶貴人,選您侍寢才是理所應當的。”
姜雪漪沒說太多,只是垂著眼,模稜兩可地說了句:“咱們這位陛下,心思深著呢。”
早在她入宮之前,關於陛下的傳聞她就聽過不少了。
父親說陛下既是君子,又是明君,頗有治國之道。母親說陛下溫潤如玉,風流多情,從不苛待嬪妃。
不論政事、性情、作風,皆和先帝截然相反。
可姜雪漪不這麼覺得。
或者說,不全然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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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
宣政殿內。
內侍省負責司寢的太監端著名牒躬身小碎步過來,雙手高舉,恭謹道:“陛下,點寢的時間到了,還請您擇選。”
沈璋寒撂下手裡的摺子,身子後仰,懶懶掃了一眼上頭的名字,淡聲:“你今兒去陶貴人那,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