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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舞的舞動間我和她的目光猝然相觸,我聽到了她的嘆息,漫長悠遠如匕首直刺進我的心。指尖處的弦齊聲崩斷,我看到琴在我面前裂成兩段,愁鬱於中,琴已經不能承載。
“ 好一句‘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怕是把千古的一個‘ 愁’字都要唱絕了。”徐鉉不由得讚歎。
我面對斷裂的琴胸口像被重重地捶過。
織舞停住舞蹈,走到我面前。她對我說:“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趙光義接過徐鉉默寫下的李煜的新詞《虞美人》,一邊細細端詳,一邊聽著徐鉉詳盡地敘述著在違命侯府的所見所聞,李煜的一言一行。徐鉉怯怯地抬起眼睛,看到趙光義的臉色陰晴不定,看著詞句的雙眼眨也不眨。良久,趙光義把紙輕輕壓到案几上,嘴角處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 徐愛卿,覺得這首詞怎麼樣?”
徐鉉顫抖著用衣袖拭掉額上不斷滲出的汗礫。“ 詞句間溢位的恨意綿綿,使得恣意文采躍然紙上,竊以為,這首抒愁之詞當是上品。尤其結尾‘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一句,讓人記憶尤深。”
“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詞作如此,確實不負風流。”趙光義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流雲。“ 徐愛卿,聽說今天是違命侯的生辰?”
“ 啟稟聖上,違命侯生於七夕之日,正是今天。”
第六章 逝者如斯夫(3)
“ 人四十而不惑,違命侯已過不惑之年了啊!”趙光義對身邊的近侍說,“ 速傳秦王到御書房見駕!”
內侍傳旨不久,秦王趙廷美慌忙覲見。
“ 秦王,你今日替朕往違命侯府走一趟,去向違命侯祝壽,朕特賜他黃金萬兩玉如意一對夜明珠十顆。”趙光義頓了頓, “ 還有,御酒一壺。”
“ 臣———遵———旨。”
我在曲折漫長的行廊裡追逐她的飄忽身影,我堅持不懈地追,向著那豔紅的前方。那是織舞,我的織舞,我一生都在追逐的腳步,一世都在絕望地守候,我不停地奔跑,直到盡頭的古亭,寒波環繞的孤亭。
“ 織舞,你可知道,我每念及你的名字一聲,就會快樂一整天,我每看到你的容顏一次,就會沉醉一世。所以,你就是我這一世裡的每一天。”
我站在湖心孤寂的涼亭裡,任憑遙遠的風穿透曠古,越過周圍冰涼的粼粼波面,撫動我的衣袂,爬上我的眉梢。
“ 不要再說了,沾塵,花言巧語的山盟海誓已經把歸墟的水都說幹了。虛情假意,掩蓋了所有的真實。”她在黑暗的影裡走出來,還是依樣的嬌柔嫵媚,她痛苦莫名地注視著我,眸裡的光彩複雜重疊。
“ 你在恨我,是嗎?織舞。”
“ 是的,兮沾塵,我恨你。但我越是恨你無休,我就越是愛你難泯。”
我抱著她,愈抱愈緊,在她的嘆息間我感到頸底的陣陣冰涼。“ 織舞,我們,是彼此的孽障。”
李煜看著趙廷美倒滿了一杯御賜的美酒遞到他身前,他看著那散發著醇香味溢的酒杯裡,倒映著一副蒼白的骨骸。
林仁肇手捧滿盞的御酒跪倒在灰頹的天空下,他仰望著唐宮方向失聲落淚,悲怨激憤不能自已。“ 君讓臣死,臣不能不死。”他喝下了盞裡灼熾的酒汁,無力地長嘆。“ 所有的夢想都無從去求索,只希望死後,我的靈魂能化作飛鳥,回到多少次魂牽夢縈的故土長安。”
“ 天理迴圈啊!天理迴圈啊!”李煜接過趙廷美手中的酒,他忽然露出了孩子一樣的笑臉。“ 司辰,我已經贖完了我的罪過,我終於得到了解脫。”
司辰雙手合十。“ 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