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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裡那幾口烏黑髮亮的箱子,就會看到了!前些年我不知道,可是自打我來的兩年,主子爺送你的東西都是我們平常難得見到的稀罕物呢!比如說前年,那是一串五彩斑斕的透明珠鏈,一共十二顆,每顆潔白晶瑩,按照月份繪出當時的花卉。如第一顆代表的正月,上邊畫的就是臘梅花;七月上邊花的就是荷花。顆顆精緻,倒聽說不是什麼玉器,好像是從東海邊特意找來的叫什麼水晶的。去年的禮物更別緻啦,是從西洋舶來的物件。鏤空的銀絲銅絲交織成的心形盒子,下邊有個旋鈕,只要擰幾下,就會發出特別動聽的曲子呢……”
“是嗎?”相比較於丫頭喋喋不休的驚歎,少女越發顯得意興闌珊。物質方面的東西再稀罕,能比得過二十一世紀嗎?捧著腦袋搖搖頭,陷入自身的沉思。
自然由禮物想到送禮物的人。年羹堯,她的哥哥,沒有血親的名義上的哥哥。雖說一般哥哥總疼愛妹妹,可是單憑他這兩年送禮物所費的心思就可以看出,他之於所謂的妹妹用心到了何等程度。之前,還是青澀橄欖時,就遭逢過他的親密,或摟抱,或親吻,雖然早聽聞那時冬雪的曖昧猜測,可畢竟只是她一個侍女的一家之言。再說,沒能成為名副其實女人前,少女感受到更多的自覺是親人間的一種異常濃烈的關愛。尤其在接受了自身身份的真實狀況之後,更加篤定了少女對於年羹堯的依戀。好像乍一出生的小鳥,在啄破蛋殼的瞬間瞅見的第一個人就被視為了親人。小蝶對於年羹堯也是一樣。
可是,現在不同了。她不再是個孩子了。很多看不見的細膩彷彿森林鬱鬱蔥蔥大樹下看不見的孢子一般,幾乎在一夜之間滲進了她每一處毛孔。長久因為外界接連不斷事端而干擾停滯的事實迫使她不由得不清醒自問起來,哥哥為什麼會那樣地吻我?他心底是怎麼想的?我在他眼裡又是怎樣的呢?
輕撫雙唇,似乎還能感受到數日前那次熾烈親吻後留下的痕跡。我是他的妹妹,可是他這是拿我當妹妹看待麼?如若不是,他又預備怎樣呢?
哎呀,真是叫人害臊,好像我正期待他怎樣似地。別忘了,在許多人眼裡,他可是我的哥哥呀,兄妹間除了禮,除了敬,在大清朝,像我們先前如此親暱的,恐怕是不會有的了吧。正想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小男孩兒李燦英笑眯眯地拍著手跳了進來,“仙女姐姐,咱們出去堆雪人吧,你看,雪已經下得老高了。”自從初見之後,小男孩兒就一直固執地這麼稱呼小蝶,她勸了幾次之後,也就隨他了。
正閒得無聊的少女頓時眉開眼笑,跟著跳下太師椅,拉住李燦英的手,兩人圍著火爐瘋跑起來,惹得春香心下暗笑:這成人了,可還是一副孩子模樣。
這倆人覺得人少,還一人一手拖著春香往外拉,非要她也湊個樂。丫頭老大不願意,說是冰涼涼的,怕凍人,小蝶斜眼瞥見客房角落邊的一柄破舊油紙傘,計上心頭。拿起針線的剪刀,嘩啦啦把傘面剪開分作三塊,又俯到丫頭耳邊細語幾句。
待到他們三人再出來時,每人雙手上已經套了個油布口袋了,雖然不如現代的手套靈活,可是抓鬆軟的雪塊,已經是綽綽有餘了。踩在蓬鬆的雪地上,三個人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打雪仗,一會兒滾雪球。漫天的雪花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們無憂的歡樂,落得愈發勤了。
“啊,仙女姐姐,原來你不僅美麗,還這麼聰明!”小燦英揮舞起右手的口袋,高高舉起一大團雪,興奮地包裹住,“哈哈,這樣一來,就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了。”
“是呀,有這層油布口袋擋著,我也感覺不到冷了。小姐,真多虧你想得出來。”春香也附和著叫好,說著,已蹲在地上,揮動手腕,掄下灌木叢上厚厚一層潔白,張牙舞爪地堆起雪人來。
年小蝶不說話,完全陶醉在天地的寧靜當中。雪,好靜。周圍都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