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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那個叫紅杏的女人腿很長,腰很細……想到這裡,低頭看了看起伏的曲線,腰不粗,腿也算直,那問題一定是……是出在身高吧,比起紅杏,或許我太嬌小了?對,他一定是嫌棄我這點,否則,為什麼到現在一點也沒有進展?連一個區區秀才都迷不住,怎麼面對那人?後者可是以閱人無數,經驗老到著稱的呀。
基本上,此刻的謝小風還沒能從復仇的泥潭中拔出,因此,也就根本無法認識到自己對眼前這個秀才先生最樸實的情意。
在最困難無助時遞來援手,並且不圖任何回報的人,應該算個好人吧。田文鏡無疑就是這樣的人。把自己交給他,女人這樣下定決心。
實際上,這樣的想法是絲毫不與她腦袋裡的計劃相違背。姐姐把什麼都交給了那人,又得到了什麼?
——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要想成為那個十惡不赦之人的女神,就先毀滅自己吧。
再說,我也早該報答田先生的恩情了,不是麼?什麼都沒有的我,能給的只有……
但是,唉,這種事即使變得再壞的女人,也不能像武松打虎一般地抓住男人吧?想到戲文裡武教頭騎在老虎身上揮拳如雨的模樣,謝小風又是想笑又覺得臉紅。
眼光忽然瞥到供奉的牌位,觸及到“謝小云”三個字,立即又笑不出了。臉色也很快變得凝重。
這一切,看在秀才的眼裡,又完全是另一番風情:低著頭,冥思苦想的女人站在眼前,就好像散發出陣陣幽香的一朵白色睡蓮。一個端莊,嫵媚的混合體。正經時,循規蹈矩,不苟言笑,勤奮好學,虛心求教,凡教她的字詞詩句都是反覆練習,銘記在心,沒有不會不懂的;但偶爾的輕佻一笑卻是致命的。是露齒淺淺的笑,沒有聲音的那種。
但何必非要笑出聲呢?她就在你面前,眨著調皮的眼,閃爍著孩童般天真的神氣,一聲不吭地蹲在旁邊觀察你,好像看的不是你,而是一件在她看來頂有趣的事物。或許年紀尚淺,還學不會成熟女人之風情的緣故,但這種混雜了天真純真的感覺卻更叫人丟魂。
貼近他近得不能再近,翹著蘭花指,開始解頭髮。纏繞在他紐扣上的那一縷。動作很慢,慢得田文鏡幾乎無法呼吸了。這時,再念什麼君子非禮勿視勿動的話似乎就顯得矯情了。幸好,他還不算一個太矯情的人。只是,需要引線。好比穿針,沒有線就辦不起來事。
以《厚黑學》一書的角度出發,田文鏡的臉皮即不夠黑,也不夠厚。若黑,面對如此如花美眷,就不會一直只做她的先生(教詩識字的先生);若厚,就不必每每口不對心,辭別佳人之後嘆息自己的愚蠢。因此,狡詐點說,混到今天,仍然只是胤禛府裡一個小小門客的秀才,還是沒有多大長進的。
“今天是清明……早上我去拜祭了姐姐……”悲涼的語調在繼續時改變了,“先生……你今天想必也是去拜祭……拜祭親人了吧……”
她簡直是在一根一根地解頭髮,眼角細細的餘光瞥了瞥他,裡邊的意味再蠢的人也看得出來。
他手指幾乎顫抖了。在那樣暗示的眼光下。激動得嘴巴張合著結結巴巴說了幾個字,卻是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
她聽了卻很開心。彎成了月牙的眼睛被一陣興奮的欣喜注滿。重複著他方才的話,
“是麼?你一早上都在忙府裡的事務?都把清明節給忘了?”顯然,忘的不是節日,而是人,那個曾經成為他夫人的女人。
但小風還是學不會聰明,接著問了一句愚蠢的問題,“你……那你現在還想著她麼,我是說,你的夫人?”
“啊……”他低叫一聲,像是在某個角落發現了長久不用的落滿灰塵的一本舊書,木然搖搖頭,表情複雜得叫她有些把握不住,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