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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在說笑嗎?”說話者聲音異常低沉,表情卻是十分嚴肅。
這個八賢王,可真不知心裡是如何盤算的?隆科多因為猜不準主子的心思,面色遲疑,但嘴邊卻依然滔滔不絕,偽善不著邊際的大道理洋洋灑灑說了一套又一套。先是從秉承八爺大恩,得到重要職位的感激之情出發,接著講到了自己肝腦塗地一馬當先的誓為主子效力的決心,然後扯了兩句目前的形勢,最後引用了萬歲爺近來眼前紅人方不染滿漢相處建議中的個別字眼,以一種高屋建瓴的姿態結束全文。
胤禩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實在沒想到出身行伍的他竟也深諳文官迂迴虛偽之套路,不禁對他刮目相看。撫掌品咂之餘,更堅定了方才的決定。
“區區此女,優伶玩物,徒消遣娛樂之所用,又何足道哉?”
隆科多拿捏著此句的意思,仔細甄別說話者此刻的神情,終於確認所言非虛,不禁心下大喜。謝小云那般的女人清新脫俗,實非他昔日那些鶯鶯燕燕所能比的。至於她之前與八爺的這段親密,倒不以為意了。
瞅著他搓手讚歎,喜不自禁的模樣,胤禩更進一步肯定了這個決定,大業待舉,志向未籌,乾坤不明的情況下又怎能消磨時光,沉迷於美色當中呢?古來多少帝王都因美色誤國。他可不想為此而磨滅了堅毅的志向。女人麼,要什麼樣的沒有?像小云這樣溫柔的,雖難得,可也並不缺乏。
換一種更為準確的說法是,在他流淌著愛新覺羅家族正統皇室血液的那一刻起,他作為男性的某種生理需求已經被不斷上升的權勢渴望所代替了。雄性的荷爾蒙功效完全被自我意識控制調轉到角逐核心權力的爭鬥中去了。這也是為什麼他至今不立側福晉,不納妾的根本原因。與外界傳言的“懼內”沒有絲毫關係。
斬斷思緒,他俯瞰跪倒在地對著自己不停叩首的男人,輕咳一聲,問出主題:
“交待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回主子,”隆科多停下動作,專注的臉上閃過一現蕭殺的顏色,跟著立即消逝。
“英祿的蹤跡已經尋得,他是投靠昔日的好友、如今的驍騎營的二把手副都督——巴爾烈去了!”
“驍騎營?”年輕男人反覆唸了兩遍,沉默在椅背中,翹著腿。一手輕叩膝蓋,一手在身側蜷曲。凝神之際,才發現蜷曲手中的竟是被視作“消遣玩物”的手帕,皺著眉,拿捏住,對著油亮的羊皮軟靴的腳跟泥屑擦了兩下,閉上眼,摔丟在地上。
相對於這幢偏隅京城的宅院的男主人隨之而來的沉默,它的女主人顯然此刻還並未聽見自己後半生悲哀號角嗚咽出的低鳴。她幾乎是完全歡快地接待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妹妹謝小風。
“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我好高興!”她領著妹妹走入情人特地為她建造的暖閣花房內。以一種毫不招搖的姿態一一指點著各種珍稀品種的花卉。金粉牡丹,素雪芍藥,玲瓏水仙,玄色春梅等等,許許多多的花名都是謝小云從來都沒聽說過的,眼見之處也盡是色彩斑斕,豔麗繽紛。
聽著姐姐不厭其煩地介紹完,接過下人捧來的暖手爐,又將身前的她仔細打量了一番,一身衣飾自是不必說,僅是瞧她喜上眉梢的臉色,就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了。
嘆口氣,把手中暖爐遞還給姐姐,
“我可用不來這玩意兒。一雙手倒是凍得習慣了。”說罷乘機拉住她手,動情道:
“想來當初我阻止你來是錯了……你的選擇是對的……八爺是教我給想錯了……”突然停口,為手背上接到那顆滾燙的淚滴驚愕,下面的話已經說不下去。
沒有說完的話絲毫不妨礙這對歷經患難姐妹的深情。
謝小云擺擺手,搖頭拭淚,傷心道:
“別說別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