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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搖了搖頭,下意識把自己的胳膊藏在了身後。
「那就是不懂裝懂?」
「呃……」男生沒再說話了。
明亮的星河徹底撕開這個無人的寂夜,桑引添抬了抬頭,看到了更多更亮的星星。他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日出的時間又近了。
「你叫什麼名字?」桑引添問道。
「葉……」
「葉?」桑引添半眯著眼睛,難不成這小子不僅受了嚴重的傷,還是個小口吃?
「葉、葉思染。」男生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桑引添懶得去問葉思染的名字究竟是哪幾個字,他知道,等到太陽從海平面跳出來,等到他結束了這幅畫,他就可以永遠看不到葉思染。
當然,對於葉思染來說,桑引添也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你手腕上的傷口,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勒出來的?」
「呃……」葉思染咬了咬唇沒說話,可表情是騙不了人的。他現在很痛苦,備受著莫名的煎熬。
「流了這麼多的血,你就沒覺得疼?」桑引添的畫筆摩擦著略微粗糙的紙張,很快,這片海灘的雛形重新出現在了速寫本上,只不過顏色依舊只有黑白之分。
桑引添皺了皺眉,放下了筆。明明這片海灘這麼美,可到了他手裡,卻又變成了死物。葉思染沒回答,他很安靜。可是越安靜,桑引添就越是不安。
「看來這幅《隆冬日出》,註定是完成不了了。」桑引添忍不住嘆了口氣,合了速寫本。
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的話,他要把家裡畫室裡許久未動的繪畫工具全都搬來海邊,他可以在調色盤上調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顏色,將斑斕的生命全部填進他的畫裡。
至少,比速寫本里那片黑白更為鮮活。
「算了,不畫了。」桑引添有些煩躁,輕聲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桑引添開始有些好奇旁邊的男生為什麼在看到他的臉之後,能做到如此淡定。
坐在他身邊的,可是現在在微博上小有名氣的畫師桑引添啊。
「誒,小子,你認識我嗎?」桑引添又問。
葉思染終於轉過了頭,他的眼神霧濛濛的,右眼角的傷口還在不停往外滲著血。「不認識。」
這個回答倒也在桑引添的意料之中。
「那……不如現在認識一下吧?」桑引添突然伸出了手,「我叫桑引添,一個破畫畫的。」
面前的這隻手,手指修長,面板白皙,就連指甲也被修的圓潤光滑,虎口的位置有著淺淺的紋路。指關節有些泛紅,葉思染猜,大概是被這冬夜給凍紅的。他抬了抬胳膊,背在後面的左手動了動,猶豫了許久,葉思染還是重新放下了手。
桑引添真的太乾淨了。
乾淨到葉思染不願意讓自己的血,沾到他的手上。
「你好……」葉思染舔了舔下唇。「我叫……葉思染。」
桑引添有些意外,自從他的《烈焰玫瑰》火遍全網後,就被邀請參加過很多藝術晚宴。在那裡,他碰到了更多這個圈子裡的人,也親眼見過了光彩背後的各種陰暗。甚至有些資本家,想用更高的價格,買斷出自他手的全部畫作。
他們說:「我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只要你的畫都屬於我。」
可桑引添生來就嚮往自由,他像一隻不羈的飛鳥,是要留在天空跟成群的白鴿作伴的。
他不願跟這些人有任何交集,因為太多次的敷衍和拒絕,桑引添漸漸地,成為了這個圈子裡話最少的那個。於是,很多人在背後都戲稱他是敢為藝術獻身的一朵「冷玫瑰」。
一朵把自己常年囚禁在畫框裡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