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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王后想提點約束她德言容功，敦促她成為&ldo;好妻子&rdo;的心意可見殷切。

巳時近尾，送走中宮女官後，李恪昭一行三人立刻關切地將歲行雲圍住。

&ldo;你……還成不成了？&rdo;飛星歪著腦袋，同情地端詳她微微發白的臉色。

李恪昭抿唇不言，側臉線條驀地凌厲三分。

&ldo;別的沒什麼，就是腿有些麻，口渴，耳朵還嗡嗡的。《婦德書》這破玩意兒未免也太毒了，教的都是些什麼鬼道理？呸呸呸。&rdo;

歲行雲抱怨著，拍拍膝上塵灰，踢踢腿活絡筋骨，才轉頭對李恪昭可憐一笑。

&ldo;公子，今日午飯能否提前？跪兩個時辰，著實是很消耗體力……&rdo;

見她確無傷損跡象，大家都鬆了口氣。

葉冉樂了：&ldo;若我沒記錯，女官是辰時初刻來的。在此前你可是喝了一海碗小米粥。那碗比你臉都大！還吃了倆饅頭呢。這就頂兩個時辰？&rdo;

李恪昭眸底薄冰稍融，淡淡瞥她一眼：&ldo;多半是飯桶成精的吧。&rdo;

那你試試去跪兩個時辰？不餓到舔碗底算我輸。歲行雲低頭做怪相，心中腹誹。

李恪昭話說得雖難聽，卻早就吩咐廚房提前備好了午飯。

四人落座後，歲行雲是真的餓慌了，哪顧得上什麼優美吃相？再加上有飛星那個一上桌就兩眼發綠的強勁對手，這便又奪起食來。

一餐既畢，奪食敗北的飛星拍著桌嗷嗷叫：&ldo;誰家姑娘會這般不顧忌臉面地狂野奪食？&rdo;

&ldo;要臉就沒肉吃。這還分什麼男女？&rdo;

歲行雲以絹抹嘴，不以為恥地炫耀加挑釁：&ldo;你數著的吧？方才那盤醬肉，我整整比你多吃十片。肉羹我也比你多八勺。你很氣吧？氣著氣著覺得又有點餓了吧？哈哈哈。&rdo;

上輩子軍中同袍們共食就是如此，彷彿非要搶著吃才更香。

&ldo;你閉嘴！有本事出來打一架！&rdo;飛星指著她喊道。

歲行雲搖頭晃腦笑嘻嘻：&ldo;去去去，飯桌事飯桌畢。誰跟你似的那麼閒？我下午要進書房認字的，忙著呢。&rdo;

葉冉笑道：&ldo;早前公子還擔心你那身板受不住，想說叫你下午索性回房躺著歇半日呢。我發覺你有時真比尋常小子更虎更莽，能吃能扛事，不會叫苦不會叫累。嘖嘖，實不相瞞，我愈發懷疑你是個男扮女裝的假姑娘了。&rdo;

&ldo;呿，姑娘小子總角童稚時原本並無太大差別，是有人經年累月不停告訴你們，姑娘家是矜持溫柔的，小子才能粗糙皮實，你們聽多就當真罷了。&rdo;歲行雲笑著搖頭。

又轉向李恪昭執了辭禮。&ldo;公子，您消消食，慢慢來。我先進書房去磨墨等您。&rdo;

跪兩個時辰背書的懲處已算輕的，但歲行雲這副身軀從前畢竟養得嬌些，她進西院也才沒幾日，哪能如上輩子那般扛得住事？

兩個時辰跪下來，緩了方才那頓午飯的功夫，她的雙膝便慢慢有了灼燒感，繼而逐漸腫疼。

她先前一直笑鬧，就是怕李恪昭發現不對勁會強令她回房躺著。

早上半日的習武已被罰跪耽誤，若下午的識字也泡湯，今日一整日都浪費了，這可不行。

她並非逞強，實是急迫。她沒有太多光陰可虛擲了。

《縉史》上那段寫得很明白，到明年秋，卓嘯就會弒君篡國，並對李恪昭下手、撕毀縉蔡友盟宣戰。那時李恪昭勢必離開蔡國歸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