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第1/2頁)
許乘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道理都明白,可心中還是難免有一絲孤寂輕傷。
入夜後,歲行雲獨自抱著小酒罈子縮在中庭長廊的角落,背靠廊柱,雙腿舒展交疊在長椅上,仰頭望著玄黑天幕。
她心性更偏於灑脫疏闊,&ldo;來&rdo;這裡已有小半年,甚少有傷春悲秋、軟弱彷徨時。
也曾長夜夢中偶見故人,但都是痛快飲、歡喜笑,一如從前。
夢醒後也並不會含淚牽念,只會義無反顧、極盡全力去活在當下,絕不去為無法改變的事實徒然自苦。
可今日,或許是因那熟悉又混蛋的&ldo;提線香&rdo;勾出太多上輩子在軍中的回憶,又或許還有別的什麼緣故吧,她忽然覺得有些孤單,有些疲憊。
其實道理都明白。
李恪昭的質子生涯不易,風光皆假象,實際危機四伏。是以他凡事需謹慎,宜廣結善緣,不該輕易見罪於人。
今日他當眾護短,可算將歲敏夫家齊氏得罪狠了,這足以說明他真心將她以&ldo;自己人&rdo;待之。
他不知&ldo;提線香&rdo;,所以根本不會懂她為何寧願鬧到驚動王駕,也不肯喝下那盞茶。但他並無猶豫遲疑,只因知歲敏與她有&ldo;奪婚之仇&rdo;,便就幫著&ldo;痛下殺手&rdo;。
且不論是為人主君還是為人夫君,他今日此舉足夠義氣,她感念,也開懷。
可黃昏時在書房,那短短片刻的不信任,雖無惡意,也在情在理,到底還是讓她心中略有輕傷。
她明白李恪昭於此事上並無錯處。
雖她在初見時就以至誠至懇歃血明誓,但說破天去,她到他跟前也才不到一旬,他能對她報以有限度的薄弱信任,已極其難得。
黃昏時她大意脫口&ldo;齊文周是卓嘯的人&rdo;這種話,站在李恪昭與飛星的立場來看,著實是很古怪,追根究底來問也是該的。
道理都懂。
說穿了,此刻她心底抑制不住的落寞心酸,根本與李恪昭他們無關。
戎馬之人最看重、最渴望的,便是被同伴接納與信任,這是並肩浴血、彼此交付生死的基石。
而這樣的同伴,她曾有許多。
初春夜的戶外有寒風料峭,有薄露沾衣。但那穹頂那輪皎皎圓月能讓她覺著暖。
曾經屬於歲行雲的兄長、摯友、同窗們、同袍們,還有曾經被歲行雲以血肉之軀與無上勇氣守護過的家國山河,定也與她同沐此月華吧?
歲行雲眼前逐漸迷濛瀲灩。
她笑意柔軟地抱起小酒罈子,以濡潤嗓音對月輕道:&ldo;我想念你們。&rdo;
認真而誠摯,雖輕聲,卻字字清晰,氣正腔圓。
她沒醉。她知道&ldo;他們&rdo;聽不見。可是,月亮聽得見。
到李恪昭提燈尋來時,那罈子酒已被歲行雲喝空大半。
她正閉目背靠廊柱,長發如瀑披散,懷中抱著小酒罈,靜靜橫坐在長椅上雙腿交疊舒展。
看模樣並未醉到睡著,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挑,指尖頻頻輕叩酒罈。
大約是察覺近旁多了人,她倏地睜開雙眼,目射寒江。
李恪昭有些詫異於她這警醒凌厲的異樣氣勢:&ldo;酒後氣勢真驚人,失敬。&rdo;
&ldo;哦,是你啊,&rdo;歲行雲徐徐斂起周身凜冽,扭頭看看天上月,&ldo;我沒醉。&rdo;
&ldo;看得出來。&rdo;李恪昭隨手將琉璃燈掛起,倚著長椅另一頭的廊柱坐下,遙遙睨她。
&ldo;傍晚在書房那件事,雖抱歉,但我應當也無太大過錯。&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