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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過了半個世紀，貝翊寧的聲音再度響起，沒有任何情緒：&ldo;你找錯人了，我和一中的校長連朋友也算不上。&rdo;

熊橙懸著的心咯噔地落下，強笑了一聲，說了句不好意思就掛下了電話。

等冷靜下來，她懷疑自己剛才腦子搭錯線了，怎麼會衝動地去找貝翊寧幫忙？她和他算什麼關係，他憑什麼會幫她？簡直是病急亂投醫。

她還是決定自己去求馬校長。

等到下午四點，馬校長才姍姍回到辦公室，走近看到站在門口的熊橙，眼神帶上慣有的警惕和威嚴：&ldo;你是哪位，怎麼站在這裡？&rdo;

&ldo;馬校長，我是熊暉的姐姐，我來找您是……&rdo;

&ldo;國有國法，校有校規，學校對熊暉的處理是嚴格依照校規執行的，沒有任何問題。&rdo;馬校長口吻冷靜，目光犀利，&ldo;如果你是來求情的，現在就可以走了，原則性問題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rdo;

&ldo;我知道，但是……&rdo;熊橙費力想了想，還是打出最老套的同情牌，&ldo;能不能看在熊暉平時表現不錯的份上給予點寬容呢？我請求您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父母早逝，我工作很忙，他常常就是一個人……&rdo;

馬校長呵呵笑了一下，打斷了熊橙的述說。他拿出鑰匙慢慢對準鎖孔，說道：&ldo;熊暉平時的表現不錯？你是蒙我的吧，他和戴曉笙談物件的事情誰不知道？老師們只是通情達理，睜一眼閉一眼罷了，但你不會以為早戀在一中是被允許的吧？至於他的父母，你的工作，這些和他犯的錯誤有什麼關係？錯誤是他犯的，又不是別人逼他犯的，他這麼大的人了，自己犯錯，不勇敢承擔後果，還找家長來求情？有沒有出息！&rdo;

他說完，開了門閃身進去，重重地關上。

熊橙站在原地，一分鐘後掉頭離開。

外面的陽光依舊很熾熱，地面冒著熱氣，這是入夏來最熱的一天，也是熊橙感到絕望的一天。

雖然早知道沒有人會同情弱者，更沒有人會拿她和熊暉的那些不幸當回事，但真正對視那冷漠的眼睛，聽到那無情的聲音，她還是覺得全身發涼。

熊暉不接受學校的開除，依舊每天按時進教室聽課，擺明一副&ldo;你怎麼攆我也不走&rdo;的姿態，幾個老師輪流勸他，他只是微笑，一句話也不說。

熊橙心裡清楚他的抗議非常微弱，一旦被開除學籍，喪失高考的資格，傻坐在教室裡還有什麼意義？

就在她為這件事做最壞打算之際，意外地接到了馬校長的電話。

馬校長在電話裡的態度有些微妙，雖然依舊嚴肅，但沒有了上回在辦公室門口的冷硬。

&ldo;我們校領導剛開了一個會，針對熊暉的問題展開討論，最終決定給予他留校察看的處分。&rdo;

熊橙簡直不敢相信，本以為事情毫無轉圜餘地，沒想到絕處逢生，電光火石間，她的腦海冒出一個念頭，脫口而出：&ldo;馬校長，是不是有人和您說了什麼？&rdo;

馬校長聞言竟然笑了一聲，慢悠悠地揶揄道：&ldo;這個你心裡肯定比我清楚，還反過來問我？&rdo;

掛下電話的第一時間，熊橙發簡訊給貝翊寧，簡單的兩個字試探：&ldo;是你？&rdo;

過了很久，貝翊寧回覆：&ldo;什麼？&rdo;

熊橙突地笑出了眼淚，發過去：&ldo;一定是你。&rdo;

&ldo;我不知道你說什麼。&rdo;他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