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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伯站在廊廡下,猶豫著要不要過去請這位忽然闖進來的大人到堂屋裡坐坐。可他身上冷冰冰的,臉上寫著&ldo;生人勿進&rdo;這幾個字,南伯又有點不敢。
顧行簡單看那光風霽月的背影就知道是蕭昱。此人文武雙全,少有才名,又因為顯赫的出身,被特招入皇城司,很快便成為了幹辦公事。他跟陸彥遠可以算是衙內裡的佼佼者,不靠父蔭,而是靠自己的努力,年紀輕輕便手握重權。
顧行簡心裡其實還有幾分欣賞他。只不過皇城司卻不是什麼好差事,平日裡橫行霸道,仗勢欺人,風評很差。臺諫曾猛烈地抨擊過好幾次,斥他們為毒瘤爪牙,但他們依舊我行我素。
&ldo;不知蕭提舉到了寒舍,真是稀客。&rdo;顧行簡出聲道。
蕭昱轉過來,因比顧行簡還要高,目光便是向下看的:&ldo;相爺。&rdo;
他的相貌十分出眾,估計是隨了母親。記得崇義公夫人當年是名動京城的大美人,出身顯赫,是吳皇后的妹妹。崇義公還有個女兒,被皇上親封為清源縣主,帝後皆寵愛有加。
蕭家可以說是銜金含玉的名門,蕭昱更是一貫的目中無人。
&ldo;蕭提舉請屋裡坐。&rdo;顧行簡抬手,蕭昱搖頭道:&ldo;不必。相爺可知四方館裡抓的那個金國jian細,昨夜逃了?&rdo;
顧行簡雙手背後,淡然笑道:&ldo;你恐怕是搞錯了。我管中書,並不管刑獄。&rdo;
蕭昱走近幾步,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冷冷說道:&ldo;相爺應該很想與金國議和吧?那jian細手裡,握有軍事機密。一旦送到金國手中,英國公必敗。如此,相爺便可報仇了,也不用費心在糧糙上動手腳。&rdo;
顧行簡眯了眯眼睛,知道自己已經被皇城司的探子盯上了,剛才與莫秀庭說的話,竟然這麼快就傳進了蕭昱的耳朵裡。若是其他人,恐怕蕭昱已經動手搜查了。到底還是忌憚自己。
他氣定神閒地說道:&ldo;若我施政有過,自有臺諫彈劾。提舉大人有證據,也可直接向皇上告發。但要隨便扣我一個包庇逃犯,通敵叛國的罪名,只怕也沒那麼容易。&rdo;
蕭昱一雙眸子盯著顧行簡,企圖從他的表情裡找出一點破綻,可他滴水不露,甚至眼神裡還有幾分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蕭昱到底是不敢隨便搜查顧行簡的私邸,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免不得被責罰。而且這個jian相深得帝心,要扳倒又豈非一朝一夕能夠做到。
時間流逝,兩個人就這樣無聲地對視著。一個冷若冰霜,一個輕描淡寫。
&ldo;我們走。&rdo;蕭昱說了一聲,皇城司的人跟著他撤了個精光。
剛才顧行簡和蕭昱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南伯和崇明都暗暗捏了一把汗,崇明生怕蕭昱會動手,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看到蕭昱走了,這才鬆了口氣。不愧是皇城司,氣勢嚇人。
顧行簡像沒事人一樣回屋換了身尋常的袍子,崇明問道:&ldo;相爺,皇城司的那些探子怎麼辦?要不要處理掉?&rdo;
顧行簡搖頭:&ldo;皇城司的耳目無孔不入,處理了一個還會有新的。他們願意盯就讓他們盯著,處置了反而顯得我心虛。&rdo;
&ldo;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相爺跟金國的關係好,還不是為了能跟他們和平相處嗎?當年要不是相爺排除萬難,北上跟他們簽訂和議,能夠暫時休止兵戈,重建江南嗎?這些武夫,各個當您是叛國賊呢!&rdo;崇明生氣道。
顧行簡輕笑:&ldo;虛名罷了,無需生氣。南伯,今夜不必備飯。&rdo;
南伯應了一聲,心想還是備著好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