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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許桓之你個小畜生！我說你躲哪去了，沒聽到我喊你嗎！活兒都沒幹完一天到晚躲懶，懶死你得了，少一個吃閒飯的。&rdo;老太一手叉腰，吼道：&ldo;雞你餵了沒！地裡的活幹完了！？&rdo;

&ldo;幹完了幹完了！&rdo;那孩子站起身，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ldo;幹完了你不知道去撿點柴火啊！我不說你就不動，賤骨頭挨抽呢吧。&rdo;難怪這家人住得遠，照老太這股中氣，一天不知道要擾幾次民，她作勢要上去逮人，那孩子一溜煙跑下來，像是遇見什麼洪水猛獸，老太站在院子中央，他就貼著牆根走。

&ldo;撿不到柴火你就別吃飯了，又沒人給我補貼，費那點子碳！&rdo;

幼崽都知道趨利避害，老太一靠近，許桓之就像被狐狸追的兔子，一蹬腿躥到沈澄身後。老太氣勢洶洶衝過來，殺氣裹挾寒風颳面而來。瞧沈澄不像村裡人，眉一皺，老太先禮後兵道：&ldo;你幹什麼的？&rdo;

&ldo;問路。&rdo;

&ldo;去哪兒？&rdo;

沈澄道：&ldo;剛才問到了。&rdo;他抬手搭在小孩的肩膀上，也不嫌棄他衣服上的灰土，道：&ldo;多謝這個孩子。&rdo;

冬天撿柴火，其實也就是上山撿一些枯枝。要儘量挑乾的撿，沈澄身高腿長，視野比許桓之遼闊，步子也快，再加上，他還有經驗，一撿一個準。

動起來之後熱得快，沈澄脫下羽絨服扔給許桓之：&ldo;穿上。&rdo;

&ldo;你跟著我幹什麼？&rdo;許桓之沒穿棉襖，套了個兩件毛線衣，不保暖還笨重。接住羽絨服，許桓之卻沒穿，抱在手裡，柴火被他夾在腋窩。

沈澄搖了搖手中的枯枝，道：&ldo;幹這個。&rdo;

撿了滿懷柴火，沈澄問許桓之要來繩子，將兩個人撿來的柴火捆在一起。

抱著羽絨服，許桓之蹲在沈澄身邊，小聲道：&ldo;你是學校的老師嗎，新來的？&rdo;

&ldo;嗯。&rdo;捆好柴火背起來，沈澄取過許桓之手裡的羽絨服抖開，直接套在孩子身上，道：&ldo;你先穿著。&rdo;

回去的路上，沈澄問道：&ldo;為什麼不來學校？&rdo;

被羽絨服裹成小小的一隻，又走過那條狹窄泥路時，許桓之的手被沈澄牽住。大冬天撿了一個多小時枯枝，兩個人的手都沒有溫度。

&ldo;你不是也看見了嗎？&rdo;許桓之無所謂地道：&ldo;我活兒都幹不完，哪有時間讀書。&rdo;

離院門還有一段距離時，許桓之不讓沈澄跟著了。他解開羽絨服，沈澄道：&ldo;你穿著吧，別脫了。&rdo;

許桓之脫下羽絨服，將送過來的好意和著一點自己的體溫塞回給沈澄，道：&ldo;你拿回去，我留不住的。&rdo;

抱著比他矮不了多少的柴火，跑了幾步，回頭，見沈澄還站在原地。許桓之喊道：&ldo;老師，你不用再來了。&rdo;喊完，轉回頭往家裡跑，背對著沈澄嘴唇動了動，只有懷裡沈澄幫忙撿來的柴火能聽清，他說的是：&ldo;謝謝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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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跑了三天，其他兩個學生都找回教室了，唯有許桓之的家長，油鹽不進水火不侵。他養父養母在外打工，家裡只有爺奶和一個弟弟。養父養母目光都很長遠，知道讀書的好，所以囤著錢給許桓之弟弟念書用，要是許桓之也去讀書，家裡實在負擔不起來。

老來得孫，許桓之的奶奶心疼親孫子的前途，對養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