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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一份收入。
舉了半天,陸領忽然反思起老太太昨天晚上跟他說的話:“我孫子也得考慮考慮來錢道兒了,媳婦兒有單位兒能自己養活自己,你不管就算了,孩子你總得養啊。”
來錢道一一開丈母孃的愛車拉黑活兒,肯定不算好道兒。畢竟沒有多少今天這種:傻子會拿佳美當黑車坐進來的。那幹什麼呢?陸領腦中一片空白,思維畫不出貨幣符號。他的專業註定了這輩子要與錢打交道的,不幸的是從來沒培養過經濟意識,此刻不免有點惆悵。老太太固然是向著他,可陸領心裡有數,找工作這種事,還非得跟不給他好臉色的陸校長談不可。陸子鳴一直希望陸領起碼讀完碩再工作、搞物件,用他的說,那樣人生質量會上升兩到三個層次。現在陸領把他計劃給濃縮了,向來以德服人的陸子鳴四十多年第一次生這麼持久一場氣,這些天基本上只用鼻音跟兒子打招呼。
把父親隱性倔強基因突變成顯性來繼承的陸領,自然也不會主動用鼻子拱灰。想到爺倆兒目前處於冷戰的膠著狀態,陸領煩燥地把錢揉成一團塞進上衣兜裡,發動車子去接伍月笙赴鴻門宴。
這一面是早晚得見的,二姑父已經把他們倆登記的事通報給整個家族,作為第一位見到“六零媳婦兒”的長輩,他描述的伍月笙是:文文靜靜的,不怎麼說話。陸領聽了訝然,也沒出聲糾正,反正又不是他教人這麼說的。這個扭曲事實的評價對伍月笙比較有利,老太太肯定沒問題,老媽這邊算是一關,肯定沒什麼好聽話,但對伍月笙來講構不成威脅。陸領只期盼陸校長晚上不在家,整個會見過程就會順利許多。
開車到伍月笙公司樓下,很遠就看到了心事重重在臺階上踱步的佟畫,感覺不吉利。陸領跟伍月笙約好了下班門口見,看看時間,快到點了,皺著眉下車朝佟畫走去。
佟畫出現在這兒當然不是巧合,而是來找伍月笙說明一些情況的。她自認對付伍月笙那種看上去就很大女子主義的人,相當有一套。因此等待的這段時間裡,佟畫沒有為與情敵的談判費心做準備,卻在想著怎麼樣在解決她之後把陸領拉回身邊。
其實她並不愛陸領。之前佟畫自己也分析過,對陸領,她只是一種學生時代類似於英雄崇拜的感情變異。這種感情非常微妙,她可以得不到陸領,但也不願意看到別人把陸領奪去。很簡單,英雄如果只是單單某一個人的英雄就失去意義了。當然這某一個人要是她自己的話又另當別論。更重要的是,佟畫不甘心。
有一樣東西,本來是鐵定屬於你的,這時候也許你並不十分在意,可結果不到你手,你就會非常的驚訝以至到了怨恨的程度。那是一種心理上的落差,極難忽視。
除非你知道: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會是鐵定屬於誰的。
佟畫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只知道陸領這人沒什麼處事原則,即使給了她一巴掌,也不會覺得愧疚,這事不但不能拿住他,刻意提到反而會讓他認為自己小心眼。她還在搜腸刮肚地想製造什麼和諧氣氛與陸領見面,一轉身差點撞在陸領身上。低呼了一聲:“六零?”隨即想到自己出現在這場合才是需要解釋的,臨時也想不出說詞,乾脆坦白承認:“我來見伍月笙的。”
陸領說:“她約了我,你改天吧。”也不管她是怎麼知道伍月笙這名字的,只想給人轟走。伍月笙怕麻煩,佟畫沒深沒淺的,兩句話就可能給她惹毛。到時候他於情於理要幫自己媳婦兒的,那樣佟畫還不得死到這兒……越想越覺得場面混亂,動手推她:“去去去快走吧,等她有空再來找她。”
佟畫墜著身子,不肯依:“憑什麼呀?我先來的。”
陸領沒轍:“我記得你以前不這樣啊,現在怎麼這麼磨嘰呢?”看著樓內電梯裡一波波湧出來的人,恨不得把她揣挎兜去。
佟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