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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陳遠講她的母親就是上任宗主的女兒,她一直懷疑父親娶她孃親只是為了更容易登上宗主之位,所以覺得孃親的鬱鬱寡歡跟父親脫不開關係。
甚至在她心中,一直認定許不負就是害死她孃親的兇手。
所以她自己改了名字隨著孃親姓雲而不是姓許,她心裡從來沒有真正將他看做是自己的父親。
直到今天……
不管是愛是恨,雲心瑤都知道從今往後她再也沒有親人了,從此這世間只剩她孤零零一個人了。
陳遠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只需要陪著她安靜聽她傾訴就好。
上一輩的愛恨糾纏、恩怨情仇,隨著那一黃土的蓋上,再也沒有了計較的意義。
所以陳遠只是將雲師妹抱得更緊,用自己的身體將那悽風苦雨擋在身後,想給她帶去一絲溫暖。
然而在更大的世界裡、更廣闊的天地間,卻沒有人來為陳遠遮風擋雨了。
應天宗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連天峰上多了一些生氣,應天弟子往回奔波,為著善後事宜忙碌出力。
屍首被收斂掩埋,陣法被修復加固,時間過去幾天,山門處已找不到多少那日大戰後留下的痕跡。
失去師長同門的傷痛漸漸從應天弟子的臉上褪去,卻還要在他們心裡留駐更久的時間。
並沒有再舉行什麼繼任儀式,對外只說許不負重傷閉關,陳遠已經悄悄的接手了宗主之職。
宗門的各項事務雖然繁雜,但有著幾位經驗豐富的長老們幫襯,陳遠還算勉強應付得來。
但陳遠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宗門裡的氣氛有些不對。
凝重、壓抑,更多的時候當應天弟子忙完手中的活計時,陳遠從他們眼中看到的是茫然。
那是對未來的迷惘,陳遠相信在無人處時,自己的眼神也和他們一般無二。
臨危受命,然而陳遠卻缺少日積月累的威望,也沒有力挽天傾的實力,眼下的他,還做不成應天弟子心中的主心骨。
應天弟子們的茫然和惶恐,不僅是因為少了主心骨,更因為山門外的八派聯軍,遭受了如此慘痛的失敗卻依然沒有退去!
就像一個輸紅了眼賭徒,傾盡全力壓上了最後的賭注。
不止章不凡,就連其他各派的高層也清楚,遭受了這麼重的損失卻沒取得任何的好處,若是就此收兵,等到他們各派門人報仇洩憤的這口心氣一洩,回去之後等待他們的必然是眾叛親離的下場。
然而他們不敢退卻也不敢攻。
雖然章不凡隱隱猜到,那日大戰時出現的“帝一”軀體應該是應天宗動用了某種禁忌手段,這種手段絕不可能輕用,甚至應天宗可能也就此一次機會。
但那之後的那道白光……
那道沒有任何徵兆、帶來死亡氣息的白光,不僅奪取了卓劍君的性命也徹底打消了章不凡的勇氣。
這已是他第二次遇到了,誰又說得好會沒有第三次呢?
所以他只有相信莫滄行所說的,應天宗護山法陣撐不過兩月,賭自己的天劫在那之後才到。
只有這樣,章不凡才有把握攻破法陣,以所有應天弟子的性命、整個應天宗的傳承為籌碼來保證自己的安全,繼而等到他夢寐以求的渡劫法器。
歸根結底,他所做的這一切只為了活下去,活得更久。
應天宗和八派聯軍,就像兩隻被逼到絕境的惡狼,流著血、呲著牙,誰都不肯退縮半步,只等著對手比自己先倒下。
只有從敵人的屍體上汲取到充足的養分,它們才能獲取新生!
第五百二十二章 離開
陳遠從高石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