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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把營養液嚥下去：“你找死，你有病吧？”
玄鳳鸚鵡一擊未成，落回了餐桌上。它收起翅膀，在餐桌邊緣來回走了幾步，再大叫：“你那一份看起來香！我要吃你的！”
“有病……”白曉小聲說。她趁著玄鳳鸚鵡現在還在桌面上，暫時沒辦法撲到自己臉上，趕緊再往嘴裡灌了口營養液。
營養液的管子空了。
玄鳳鸚鵡的綠豆小黑眼睛，瞬間變得兇狠了起來。它快速扇動翅膀，大叫著飛了起來：“給我吃你的！我要吃你的！”
白曉單手去擋朝她臉撲過來的玄鳳鸚鵡。
玄鳳鸚鵡最先觸碰到她的，是那雙尖利的腳爪尖。那些又長又鋒利的指甲直嵌進白曉的手臂肉裡，把白曉抓得直接飈出眼淚。
白曉破口大罵：“你有病吧！當時是誰把你從別人手裡保下來的！”
她瘋狂地揮動手臂。指甲嵌進她手臂裡的玄鳳鸚鵡被她帶著上下亂飛，翅膀羽毛和被抓出來的零星血跡一同飛散。
“你別晃了！”玄鳳鸚鵡搖頭晃腦地擠出半句話，“我怎麼知道你身體沒改造過！”
白曉吸了口氣，暫時壓制下自己的痛覺，停下了揮動手臂的動作。玄鳳鸚鵡忙不迭地離開了她的手臂，暈頭轉向地在餐桌上趴下了。
白曉看著自己手臂上鮮紅的傷口掉眼淚。
玄鳳鸚鵡的指甲好長啊。傷口好痛啊。
白曉想把這隻玄鳳鸚鵡抓起來燉湯，但是一想到當時是她把對方保下來的，她就又硬不下心腸了。
玄鳳鸚鵡再怎麼說，都只是一隻小鸚鵡。
就算這隻玄鳳鸚鵡很會說話，說話也很有條理……但是它那隻小小的腦殼裡，終究只有小小的腦仁。
和白曉相比，這隻玄鳳鸚鵡實在是太弱小了。只要她想，她可以把玄鳳鸚鵡輕易地捏死……
但她不會，也不可能那麼做。
她已經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人了。這樣平凡而普通的她，何必要對著同樣弱小的玄鳳鸚鵡動手呢？
只是，玄鳳鸚鵡抓她的那下真的很痛。
白曉小聲地吸了下鼻子。她垂下自己血跡斑斑的手臂，問機器人管家：“有沒有讓我止血的東西？繃帶之類的就行……創口貼也可以。”
機器人管家一片空白的螢幕上，終於跳出了一長串混亂的字元。
在短暫的混亂後，機器人管家露出了“0A0”的顏文字表情。
機器人管家說：“有的。我現在就去拿，請您在這裡稍等一下。”
它迅速離開了餐廳。
白曉換了個座位，拒絕和那隻趴在她座位面前的玄鳳鸚鵡進行任何目光交流。
她坐下，低著頭聽自己的傷口處的脈搏聲。一下、兩下、三下。血液從傷口裡流淌出來，傷口處一抽一抽地侵蝕她的精神。
玄鳳鸚鵡終於從震驚中緩了過來。
它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羽毛。
它搖擺著小步走到白曉面前，小聲說：“對不起。”
“……沒關係。”白曉轉頭，不是很想搭理這隻小鳥。
是她一時好心，才給自己帶來了這樣的後患。但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白曉可能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她們都很弱小，只有抱團了才能勉強獲得生機。
玄鳳鸚鵡走到她的手臂邊上，揮了揮翅膀：“我給你止血。”
白曉扯了一下嘴角：“要是你羽毛上沾了血，回頭機器人管家還要給你洗澡，你就別添亂了吧……”
玄鳳鸚鵡已經閉上了它的小綠豆黑眼睛，張開了喙。
一段清亮的啼鳴聲，從它的喙中流淌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