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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契科曾經建立一個理論:相較於其他地球生物,人類展現出異常的攻擊性與決斷力都是從甘尼米人衰退後留在米涅娃的類人猿突變而來。太陰文明因而能夠以驚人的高速出現並發展;地球上最先進的生物還在粗糙的石器時代,他們卻已建造出宇宙飛船。正如佐拉克的結論,太陰人這種可怕的特性確實傳遞到他們的地球後代身上(儘管在過程中不知怎地稀釋了),也成為人類得以崛起最強勢的因素。這種特性會不會如丹契科偶爾推測的那樣,到最後證實為一種獨一無二的畸變?
「米涅娃不曾有過戰爭嗎?」杭特問,「就連在早期,甘尼米人也不曾組成團體打仗?」
「對。沒有理由這樣做。這種想法不可能出現。」
「個人呢‐他們會打架嗎?他們不曾訴諸暴力嗎?」
「甘尼米人有時候會試圖傷害其他甘尼米人,但只有在他病得非常重的時候才會。確實有腦部問題。非常遺憾。大多數時候醫生可以治好問題。有時候腦部有問題的甘尼米人會必須隔離並接受協助,不過這種情況很罕見。」
謝天謝地,佐拉克似乎不打算表達道德判斷,不過杭特還是開始感到明顯不舒服,就好像巴布亞獵頭族遇上了傳教士。
佐拉克很快加劇了這種感覺,「如果所有太陰人都生病,醫生也生病,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那麼他們炸掉米涅娃就是可計算出的結果。如果地球人都生病,也能夠建造機器來到甘尼米德,那麼他們也有可能製造戰爭並炸毀這顆星球。我必須警告蓋路茨,他可能不會想留在這裡。比起充滿病態地球人的太陽系,其他地方更安全。」
「不會有戰爭的。」杭特堅定地告訴佐拉克,「那種事情只發生在久遠之前。地球人已經改變了。我們現在不打仗。甘尼米人在這裡很安全‐他們是我們的朋友。」
「瞭解。」不過計算機的聲音充滿懷疑,「為了計算你所說為真的可能性,我需要更加了解地球人以及他們的演化。我可以問更多問題嗎?」
「之後再問吧。」杭特突然厭倦了這一切。有太多需要思考、和其他人討論,他才能進一步和佐拉克對話。「我想我們談夠了,我現在需要睡眠。」
「所以我必須走開?」
「恐怕是,親愛的朋友,我們明天下午再聊。」
「很好。這樣的話,午安了。」
「你說錯了。我要睡了,現在是晚上。」
「我知道,那是個玩笑。」
「午安。」杭特一面微笑,一面按下腕部裝置上的按鈕中斷聯機。有幽默感的計算機;他可真是大開眼界了。他把通訊工具組的幾件裝置小心地在床頭櫃上擺妥,然後再度躺下把煙抽完,同時思考著剛剛那段驚人的對話。他們先前是如此恐懼,設定了多少預防措施,現在都顯得荒唐又悲慘地可笑。甘尼米人不僅沒有戰爭這個詞,根本連一點概念都沒有。他漸漸覺得像是某種生活在石頭底下的可鄙生物,現在終於被翻了開來。
他正要關掉電燈的時候,床邊的牆面控制板發出鳴響。他心不在焉地伸手輕拍開關接受通話,那是一則音訊頻道的通告。
「這是指揮官夏農。我只是覺得你們應該都會想知道,我們在當地時間二三四○接收到一則來自地球的訊息。太空部總部經過一整晚的緊急會議,決定核可讓夏皮耶朗號降落在甘尼米德主基地。甘尼米人已接獲通知並展開準備工作。就這樣。謝謝。」
1 修辭的原文是 figure of speech,也有比喻的意思。佐拉克則回應 speech is ford fro words, not figures。中文應為:話語是由文字構成,而非數字。為了保留對話的趣味性,譯文略做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