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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些什麼?」他問。
佐拉克樂於解釋,「這些符號以量化的方式描述地球脊椎動物全身中央神經系統行為的某些面向。當多種化學藥劑以特定濃度與不同混合方式出現在血管中,這些符號可以具體定義出基礎神經系統會如何響應。以紅色標記的係數是調節劑,特定物種固定不變,但綠色的一般係數才是主導因素。」
「所以?」
「顯示出地球動物用以保護自己不受自身化學環境影響的方法具有根本上的缺陷‐自我免疫作用注入血管的物質會干擾神經系統的功能。尤其會抑制更高等腦功能的發展。」
杭特突然領悟了佐拉克的用意。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他的想法,計算機已經繼續說下去。
「尤其智慧應該根本無法萌發才對。更大、更複雜的腦需要更大量的血液供應;更大量的血液會將更多汙染物帶到腦細胞中;受汙染的腦細胞無法充分協調以表現出更高等的活動,也就是智慧。
換言之,脊椎動物演化在地球的支線永遠不可能發展出智慧。所有的資料都指出,地球動物應該永遠困在死衚衕中才對。」
杭特盯著凍結在螢幕上的符號看了好一會兒,一面思考這一切的含意。數億萬年前,遠古脊椎動物祖先演化出的構造滿足了某種短期需求,卻無法為長遠的後果預作打算。然而人類在其演化過程中,不知怎地拋棄了自我免疫機制。在這過程中,他變得更易受環境侵害,同時間開啟了發展更高等智慧的康莊大道,而這終將彌補初期的損失。
當然了,那個耐人尋味的問題是:人類是在何時如何做到的?烏特勒支的研究者提出了一個理論:人類祖先被迫遷往米涅娃時,也就是兩千五百萬年前到五萬五千年前之間。兩千五百萬年前,許多一般的地球生物被運送到那兒;差不多在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後,只有一個物種回來‐遠遠稱不上「一般」的那個物種。智人,以太陰人的樣貌回來了‐兩個世界的生存競技場都不曾見過更兇猛的敵手。他們曾主宰米涅娃,同時間,身處地球的同期類人物種處在自我意識萌發的邊緣,還在黯淡的幽冥地帶摸索前進;接下來,他們毀滅了米涅娃,轉而回到地球主張他們的起源之地,並在這個過程中徹底且冷酷地滅絕了他們的遠房表親。
丹契科曾推論,孤立於米涅娃的人類後代曾經歷一次劇烈的突變。這最後一片拼圖指出了突變發生的場域,但並不試圖解釋發生的原因。說到底,突變是隨機事件,並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有必要期待存在任何理由。
甘尼米德萌發了智慧,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也完美切合此理論的核心。米涅娃陸地動物的構造將運送毒物的系統隔絕於運送血液的系統之外。這麼一來,當較大的腦準備就緒,顯然就該發展能夠獲取更多血液,但不增加毒素吸收量的腦‐一個網路的密度就這麼高了,另一個則否。更高等的腦功能得以暢通無礙地發展。甘尼米人的智慧是米涅娃演化自然且合乎邏輯的結果。相對而言,地球的演化並不指向同樣自然與合乎邏輯的結果;人類以某種方式騙過了系統。
「好吧。」杭特好一會兒後才出聲,「確實很有意思。但你為什麼覺得不應該發生?突變是隨機事件。在演化出太陰人乃至人類這段過程中的某個階段,這樣的改變以突變的形式發生在米涅娃。這看起來相當單純,哪裡有問題呢?」
「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不知道佐拉克是怎麼做到的,他的聲調居然帶有一絲自得其樂的味道。「非常顯而易見的直覺反應。」
「那‐問題在哪?」
「行不通。你說的是,在米涅娃靈長類動物的早先某個時期,必須出現一次突變,造成自我免疫系統失效。」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