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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崢嶸!
白荷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腦子還沒有整理出思緒來,腿已經先腦子一步撒開,逃命似的衝出醫院大樓。
「白荷,你別跑!」身後,劉崢嶸窮追不捨。
過去,她想找到他時,他永遠不見人影,就跟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樣。
打他的手機,永遠都是正在通話中,因為他把她加入了黑名單。她被他的債主追債,挺著七八個月的大孕肚東躲西藏,在醫院生二胎他也不見人影,生老病死都別指望這個男人,他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出軌,不是在賭錢,就是在嗑藥……
她好不容易和他離了婚,只想在有生之年與這個男人做一個徹底的切割,老死不相往來死生不復相見的時候,他活生生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真是白日見鬼!
白荷拐進了醫院一條專門用來停放小電驢的道路,兩邊的小電驢之間是僅供一人穿行的小道。白荷正往裡死命跑著,迎面開出來一輛小電驢阻住了她的去路,而身後劉崢嶸的魔爪已經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她被他一直拽到地下停車庫去,才被他粗暴地甩開。
他的力道還是那麼大,這麼一甩,就讓她趔趄著摔到了牆角。
她蜷縮在牆角里,抱住了頭。她不敢抬頭看他,過去遭受的每一頓暴力都在她心裡留下深深的心理陰影,以至於她在面對他時條件反射地不敢反抗,只有屈服。
她只是乞求道:「你不要打我的頭,不要打我的要害,我得留著命養那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求求你,求求你……」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打你,打你我要坐牢的。」劉崢嶸的聲音自頭頂飄下來,讓人不寒而慄。
他不離婚,就是因為他認為不離婚打老婆,只要不打死,不打殘廢,法律也不能拿他怎麼樣。過去,每一次家暴,他都是這麼叫囂的:「你是我老婆,打你,受法律保護的!」
於是,他在喝醉了,賭輸了,沒錢了的時候就會回家來,如果白荷不開門,他就踢門,踢得整棟樓的鄰居都出來罵人;他會醉醺醺開著車衝撞物業的電子保安崗,讓白荷替他賠錢善後;他會不定時回家突擊查崗,看看白荷有沒有往家裡帶男人;他不管白荷在幹嘛,只要他回家就必須扒她的衣服,然後奸笑著:「強暴你,受法律保護的!」
劉浪花就是這樣「受法律保護」出來的。
他將債主帶到家裡來,向著白荷逼債;他拿起菜刀追著白荷和孩子,口裡嚷著:「幫我去借錢!只有你能幫我借錢了!你是我的老婆啊!只有你能幫我了!」
他在家裡像個耀武揚威的暴君,只要暴君下跪,白荷就必須屈從,他是暴君啊,暴君都是高高在上的,暴君一旦認錯了求助了,你——暴君的奴隸竟然敢不從?甚至要離婚!
「所以,你為什麼要離婚?」劉崢嶸的聲音突然提高了音調,白荷就像小貓一樣被他從地上提溜了起來,他扭曲的面孔離她這麼近,他幾乎要跳出來的眼珠子就在她眼前,那麼猙獰,那麼恐怖,像野獸貪婪又惡毒的眼睛。
「我求過你了,不要離婚,只要你幫我借錢,我就能翻本,只要我發財了,就能讓我的兒子變成太子,我的女兒變成公主,你這個賤人,居然讓我劉崢嶸的孩子變成乞丐!」
一巴掌蓋了下來,白荷又摔到牆角去,口腔裡頓時充斥著血腥的氣息。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我本來不想打你的,可是想起你跟我離婚,我就恨,恨不能打死你,我讓你去法院起訴,我讓你去法院起訴,你起訴一次又一次,你個賤人!」
伴著劉崢嶸的罵聲的是一頓拳打腳踢,「你以為你躲得了我嗎?你這不還是落在我手上了?我就打你了,警察能把我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