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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來照例是冷言冷語殘羹冷炙,倒是連吵架也懶得動嘴,索性就拎著兩壺松醪酒坐到荷花池邊破破舊舊小亭子裡,沒成想碰上老熟人。
蘅蕪苑本與碧山局本就只有一牆之隔,這池子架在兩院之間,前後又隔著高牆,極其僻靜。他緩緩走來,遠遠瞧見個煞白的影,廊前一對亮堂堂燈籠,將她照得尤為纖薄。
風吹來,這段影似乎化作一匹紗霧,飄飄蕩蕩融進夜裡。
&ldo;二爺‐‐&rdo;青梅遠遠站著,並不敢上前來。雲意聞聲抬頭,展露一張玉石打磨出來的皮囊,月下透著皎皎微光,寶石似的眼瞳裡不知從何處撿來一層水光,讓人疑心是將將哭過,又覺著大約她生來就有這樣堪比琉璃的一雙眼,看得人慾語又無言。
然而她額上纏緊的繃帶提醒他,眼前是怎樣一個小無賴,如此就將美都割開,留下個支離破碎的影子,不忍看。
&ldo;貴客上門有失遠迎,恕罪恕罪。&rdo;這是自小在宮裡養出的習慣,見人就有三分笑臉,即便是到了極度不待見她的皇后跟前,多半都能唬弄過去,何況是陸晉?
或是因春深,風也暖,水也清,荷花池裡沒景緻,但總有風總有月,心中還有愁,足夠長醉不醒。
他大喇喇走入亭中,將酒罈子扔在石桌上,在她對面落座,歪了歪嘴角笑道:&ldo;公主好興致,夜裡不睡跑來池子裡吹冷風,這是要吟詩還要作畫?&rdo;
她就知道,這人嘴裡絕對沒好話,也懶得同他計較,逕自端了茶杯懶懶道:&ldo;要說吹風,前幾天早糙原我可是喝西北風喝了個飽,哪還看得上府裡這點小風小浪。只不過夜裡悶得慌,前路茫茫不知歸期,心生憂懼罷了。只是沒想到,二爺好不容易回趟家,竟還要一個人喝悶酒?聽聞府上美人不少,二爺可別說是取次花叢懶回顧啦?&rdo;
陸晉不提自己,只管問她,&ldo;肅王不是已經讓你逼得倒戈投降,王爺也已經擬好摺子,明日一早八百里加急送到京裡,再說城外,阿爾斯楞已死,額日敦巴日下落不明,特爾特糙原沒有能做主的人,還有什麼可擔心?&rdo;
&ldo;我擔心京裡……雖說我離京時母妃說父皇必無無大礙,但宮裡的事情誰說得準?我那大胖子哥哥心裡又不知想什麼陰招,但你說真要他謀大事?我看他未必敢,倒是他舅舅陳國柱不是個好東西,早死了早清淨。&rdo;她撐著下頜,這些日子顛簸流離的,竟圓了下巴,一張麵皮白嫩嫩,像剛蒸好的小饅頭,也許……陸晉的視線往下,其他的更像。
雲意繼續說:&ldo;還有母妃同我五哥……人說世事滄桑,一別永年,或許……誰又說得清?&rdo;
陸晉道:&ldo;本以為你鎮日只知道吃‐‐&rdo;
&ldo;誰說的?我肚子裡,愁緒可多了!一會我就作詩作詞,念出來,嚇死你!&rdo;她生氣起來瞪大眼,像只炸了毛的小貓。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到底還是忍住了,端起酒罈一陣豪飲。落出來的酒順著他高高仰起的脖頸一路流向衣襟,沾濕了墨色的底料,化成一雙手,緩緩伸進衣內,撫摸他結識遒勁的胸膛。
雲意呆呆望著他喝酒時突出的上下滾動喉結,沒來由乾嚥了一回,連忙端起茶杯,匆匆飲下一杯隔年的君山,降火消災。
&ldo;這什麼酒?聞起來倒是清香撲鼻。&rdo;她手裡緊緊握著蓮花白瓷茶盞,好似握一塊沉甸甸的金子。
陸晉隨手擦了下頜,嘴角噙著笑,又是個狹長眼、刀鋒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