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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視窗,將額頭貼在玻璃上。 或者,是真的是時候,把那些該放下的放下,該忘記的忘記,放不下忘不了的,就如人生中所有追不回的過往就譬如那‘傳說中’的父親母親一樣,留在那個自己永遠也追不回的世界裡吧。
第三章 周明拿著電話,猶豫了幾分鐘功夫。 謝小禾說在採訪。他抬頭看看錶,晚上11點半………她想必根本忘記了時間。他苦笑,彷彿可以看見她語無倫次的尷尬。 是該尷尬。其實尷尬的又何止是她?這幾天,每每空閒,想到自己活到了34歲,談過戀愛結過婚吵過架又離了婚。。。居然就這麼著地被個早就認識,在心裡能當個很欣賞的朋友的女孩子強吻了,強吻之後再又羞愧萬分後悔不迭地說抱歉,之後乾脆徹底消失掉,連她自己送來的朋友都不敢來看。這如果被凌遠或者韋天舒知道。。。周明才剛想到這種可能,後背已經就一陣發涼。 這麼匪夷所思的場面,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麼匪夷所思的場面,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自己居然沒有做任何制止的努力。 這麼匪夷所思的場面,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後,自己居然沒有太多的惱火,對肇事者的憤怒,反而,聽著她對自己說對不起,看著她眼角的那隱然的眼淚的時候,心裡,就那麼不經意地抽著疼了一下。 自己顯然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甚至通常根本忽略男女差異,似乎從來沒有過這個概念………女孩子該得到更多的禮讓,更多的容忍,傷了痛了可以更肆意地放縱或者哭泣。 甚至在手術室急診室,他會強調,固然男女有體力的差異,但是既然選擇了這個行當,穿上了這件白衣,在病人面前,只有醫生這一個角色,沒有男醫生與女醫生的差別, 受不了,就請改行。 更不要說心理承受力上的差異。 做老師做上級,他向來沒有過在呵斥出口的時候,考慮下對面被呵斥的物件,不是五大三粗的小夥子,而是心理脆弱會哭的小姑娘。 這種對承受力差異的忽略,幾乎也就是當年林念初憤怒委屈跟他爭吵辯論的源頭之一。 他總是會在她受了上司毫不留情的數落,家屬蠻不講理指責的時候,習慣成自然地拿自己,朋友,誰誰,誰誰誰,誰誰誰誰,乃至幾乎所有的同窗同事,必然經歷如此來勸說,結果,自然是她更大的憤怒委屈,且憤怒的物件,從原肇事者,轉移到了自己。 他不是不為她的委屈和傷心難過心疼,可是從來不覺得她‘那麼’委屈傷心‘有道理’且一直不能夠真正理解她‘那麼傷心’的緣由。 假如說他終於在磕磕絆絆的戀愛與吵吵鬧鬧的婚姻中在心裡承認了男女的差異,那便是戀愛與結婚之後,越來越在心裡覺得,女人這種生物,確實與自己更瞭解和更接受的男人這種生物來自不同的星球,並由此,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懼他是真 的不樂意跟女人打交道,凡是交往尚好的女人,在他的心裡,都加上了個評語………她不像女人。 她不像女人。 這在他心裡,絕對是對一個女人的讚美。 就好像如今網路上永遠沒有結束的地域大戰中,一個北京人對上海人由衷地說道………我真沒想到你是上海人啊。 很欠抽欠扁會引起另一個群體憤怒聲討的言辭,但確實於說者而言,是無比真誠的心聲。 而謝小禾,從認識的初始,便就得了他不止一次此等欠抽欠扁但是發自內心的讚美,你可真不像女孩子;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新聞記者甚至到後來,他感嘆,你簡直應該幹外科嘛! 她抗議過他的性別與行業歧視,也更嘲笑擠兌過他的‘自我欣賞’,但是無論他的不太合適的‘讚美’又或者是她的抗議和諷刺,都從來沒有影響過他們對彼此的那一份欣賞。 是我,周明很清楚自己對她的欣賞,也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