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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蘅抱怨說,他白替她縫了兩套絕美的嫁衣。
“做衣裳是要花心血的,拜託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那時唐蘅已回到了唐門。唐門雖離嘉慶不遠,以他懶散的性情,幾年也不見蘇風沂一次。只是每次聽說她的婚訊,便會遣人送來一套親手縫製的婚服。
最後一次逃婚時蘇風沂無處可避,便逃到了唐門。她找到唐蘅時才驚奇地發現,唐蘅不僅成了親,而且已經是一位年輕的父親了!
“你一定想不到吧?”唐蘅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大桌菜。
“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你的夫人?”她拿眼在房中掃來掃去,尋找蛛絲馬跡。
“她帶著兒子到江邊散步去了,這就回來。”
她哦了一聲,有些激動。唐蘅都能改變,還有什麼不能改變的呢?
“你為什麼看上去一點也不高興?”見她一臉愁容,唐蘅問道。
“是你父親逼你成婚麼?”她小聲問。
“沒有的事。我自願的。”
“我不相信。”
“你看,她來了。”他指著門外。
順著他的手指她看見了一個身段絕美的女子,牽著個四五歲的男孩正款款地從月洞門外走了進來。等明白這個人就是沈輕禪的時候,她驚訝得連“恭喜”兩個字也忘了說。
“你想不到?”沈輕禪微笑,“阿蘅昨天還說,要我們躲起來,好好嚇你一跳呢。”
她神態自若,比往日更加豐滿白皙。而那男孩的面板卻有些黑,形貌與唐蘅大異。
“別誤會,他是傾葵的兒子。——阿蘅見我們母子二人孤單,便收留了我們。”
“反正我父親也盼著我成親,呵呵。”唐蘅淡笑,“一舉兩得。”
不知為什麼,一看見唐蘅,她忽然想起了子忻。
她一直拒絕承認自己想念他。然而想念不請自來,且卻越來越濃,越來越執著,以致於鷺川的忌日成了她一年中最盼望的一天。
她一定要見到那把雛菊,那一年才能過得安穩。
這種想法沒來由、很荒唐,卻開始日夜地折磨起她來。
第六年的忌日她提前一天趕到了青嶺。
墳地已被一片荒草埋沒,狼跡縱橫,狐穴四布。她拿著把小鋤,跪在地上,認認真真地收拾起來:拔掉雜草,清洗墓碑,拾回磚塊,將塌陷的墳頭重新磊起。然後,她點起香火,將一把鮮豔奪目的雛菊插進花瓶裡。
她深深地懷念著一個人,同時又在等待另一個。直到死後,鷺川還在幫她。他的墓地,成了她唯一可能見到子忻的地方。
夏夜的山谷格外寧靜。她幕天席地,躺在墳邊。夜空星辰森冷,閃爍著孤獨光芒。到了夜半,能聽見蝙蝠從頭頂迅疾地掠過,在半空中打個急轉,衝向山崖。
她望著墳前香頭的三隻紅點,默默地祈禱。
從夜半等到清晨,又從清晨等到黃昏,樹林中的每一次響動都讓她激動。
等她明白過來,那隻不過是風吹木葉的聲音。
沒有雛菊,也沒有子忻。
她以為他車馬不順,耽擱了。便到初安鎮找了家客棧一口氣住了十天。
每日清晨,她都在墳邊守候。
子忻還是沒有出現。
她在墳頭留下了一個牛皮小袋,裡面寫上自己的住址,請子忻見信後一定來找她。然後,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嘉慶。
接下的日子裡,她幻想夜半會突然聽見敲門聲。
敲門聲從未出現。
三個月過去了,沒有子忻的任何訊息。
也許子忻收到了那封信,卻根本不想見她。也許他已在某地安家落戶,不再遊蕩。也許他已找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