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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上口氣。顯然,他是以非常之功,一直抑制住隨時都可能發作的病勢。
“我們往這個方向去……”
他指了一下前面,正是“地久”遠逝的同一方向。
孟天笛皺了一下眉:“這個方向不大對吧?”
“不去打馬坡了!”
秦老人苦澀的臉上,浮現著一絲狡智:“咱們來鬥鬥智吧,如果我沒猜錯,兩個老兒就在“打馬坡”等著我們,我們偏不去那裡……往西走!”
“這是去……”
“苦海子!”
聽說是“苦海子”,孟天笛不禁為之一怔,心裡的滋味,可也真為之“苦”了。
苦海無邊
一聽說去苦海子,孟天笛的臉也“苦”了。
顧名思義,那個地方當然絕不是好地方,要不然也不會叫個“苦”字了。
顯然,秦老人急欲擺脫“天長”、“地久”的糾纏,便選了這個一般人談“苦”色變的地方,只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意思沒有?
秦老人不再多說,獨個兒策馬緩緩前行,孟天笛忙催馬跟上去。
“你去過這個地方沒有?”秦老人在馬上問。
“沒有。”孟天笛說:“不過聽說過。”
說時,他苦笑了一下,也就看得出人們對那個地方的傳說如何了。
“那是個好地方!”秦老人說。
“好地方?”孟天笛側過頭來看著他,“你去過嗎?”
“是好地方!”秦老人說:“我不但去過,而且還住過。”
孟天笛一時無話好說。
秦老人冷冷地說:“兵法有謂‘置其死地而後生’,苦海子是個‘苦’中有‘甜’的地方,我對那個地方有一種特別的感受……”
忽然他勒住了馬,偏過頭向孟天笛打量著“天笛,讓我看看你……”
孟天笛只好也停下來。
卻只見老人那一雙細長的眼睛,像是隔著一層霧樣的朦朧,片刻之間,已在他臉上幾度打轉。孟天笛怪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是個福澤深厚的人,孩子!”秦老人說:“死不了的……”一時間,他那張枯瘦的臉上露出笑容,“不但死不了,而且後福無量。”
這已是他第二次向孟天笛說類似的話了。像第一次聽過之後的感受一樣,孟天笛只是笑笑,“姑妄聽之”而已。
“你是個有福氣的人……”
再說了一次,秦老人隨即策馬前行。
孟天笛“哼”了一聲:“你老人家說錯了,不應該說我是一個有福的人,而應該說我們是有福的人!”
“不不不……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秦老人忽地勒住了馬:“你是你,我是我,兩者之間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一霎間,他臉上無限悽慘。
天色混沌,人也淒涼。
不過傍晚時分,天卻已經黑了。
這一帶怪石嶙峋,老樹糾葛。
時有山風打頭頂上襲過,散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風勢極大,以至於地面積雪都為之掀起,一路自山崖落下,越滾越大,忽然碰壁或是著地爆炸而開,散發出銀星萬點,力道至猛,有如一天箭雨,人畜遇著,不死必傷,兇猛得緊。
苦海子還沒有到,先飽嘗了痛苦滋味。
此時此刻,滴水成冰,自是險極了。
所幸,生起了眼前這樣的一把柴火,情形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火勢烈熾,搖曳出紅光。
兩匹馬都已上足了料,迎著火光,不時地垂下頭打著響鼻。
秦老人服參之後,極是頹廢的情緒顯然又為之好轉了過來,眼睛裡的光彩的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