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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楊帆卻向我大聲吼道:“別過來!別過來!小峰,我得了禽流感!”
我大腦嗡然,想必正是如此,但仍然自欺欺人地向她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這就是一般的重感冒,你以前不是得過嗎?”楊帆的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出來,只聽她恐懼至深地喃喃自語:“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嗚嗚嗚,不一樣的……”我心如刀割,想再大的狂風暴雨我倆都挺過來了,誰想到昨天大快朵頤的鴨肉,就這樣輕鬆地收撿了她的性命!
剛開始的時候,我向楊帆訴說了一些甜言蜜語,並試圖利用自己忘情的擁抱,去呼喚她生命的奇蹟。但我被楊帆奮力地推開了,只聽她歇斯底里地哭道:“這病會死人的,會傳染,傳染,傳染……”然後我便怔住了,我不知道這種呆若木雞是緣於對楊帆自我犧牲的感動,還是面對禽流感肆虐時,自己膽小如鼠的苟且偷生。曾經的我常常自詡是“一個把文學與愛情當做生命的虔誠青年”,但當生命的威脅真正來臨之際,我退縮了,我望而生畏,我開始為自己的山盟海誓感到無地自容。
為愛情失去友誼、夢想、事業甚至親情都還可以,但生命呢?我承認我畏懼死亡,我害怕窒息,我害怕肉體腐爛之後,靈魂不久便會分散。雖然這世界上有陰暗、有潮溼、有骯髒、有腐爛,但我仍然眷戀於呼吸與陽光,依舊著迷於未知歲月中那些浪漫而刺激的風風雨雨。我開始懷疑愛情真正的分量,假如用我的生命去阻止楊帆的死亡,我是否真的能夠處之泰然?
但我又能怎麼樣?難道無動於衷地就這樣呆在旁邊,看著最心愛的戀人被折磨著緩緩地走向死亡,而自己連給她最後一次親吻與擁抱的勇氣也沒有?突然間天旋地轉,只覺生活就像一部荒誕不經的電影,我和楊帆好不容易越過艱難險阻在一起,卻被“禽流感病毒”的傳染一拍兩散!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楊帆伏在火堆旁,以一種肝腸寸斷的語氣說:“小峰,你還是一個人走吧,我活不了了。”我堅定地說:“不,要走一起走!”接著她便是一陣死去活來的咳嗽,楊帆呻吟道:“但小峰,我真的好難受,我沒有力氣了……”終於,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左右了思維,我迅速而穩健地背起了楊帆,大口呼吸著她身上散出的禽流感病毒,朝北方走去!
起初楊帆在我背上拳打腳踢,努力掙扎著想要下來,但我依然堅如磐石地向前邁步。到後面她終於乖乖地安靜下來,只是喉嚨裡還不斷哽咽著:“小峰,小峰,小峰……”我在齊腰的蘆葦中艱難地跋涉,海風吹在楊帆身上,陽光照進我心裡,我的內心開始像一團烈火般燃燒起來。我終於明白:與其怨天尤人地坐在那兒等死,還不如鋌而走險地一路向北。
在這場人生的賭博裡,我將自己生命的安危當做一個籌碼,向命運博取楊帆微弱的存活機率。雖然贏回她的機率實在太小,而我押上的砝碼也未免太小,但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愛情,我拼了!
然而奇蹟並沒有發生,不久我就咳嗽起來。為了不讓背後的楊帆發現,我只得裝作興致勃勃地為她唱歌,趁機在情緒高昂的部分,輕微地哼哧一下。到後面我的呼吸變得急促,我的大腦也開始眩暈,我就動用殘存的意識命令自己——這五步,為了嬌小可愛的楊帆;這四步,為了漂亮溫柔的夏雨;這三步,為了生我養我的媽媽,這兩步,為了慈祥威嚴的爸爸;而這一步,權當為了讓夢想照進現實!
就這樣堅持著來到一間破草棚,我終於精疲力竭了。或者可以說,我染上禽流感的徵兆終於來臨。將楊帆放在木床上,再胡亂地扯回一些蘆葦,我終於肆無忌憚地咳嗽起來。楊帆抱著我放聲痛哭,一會兒埋怨我太傻,一會兒又怪她太笨。我已經決定聽天由命,便乾脆爬上了小床,與楊帆一起等待著死神的光臨。不過就連死亡都不輕鬆,一覺醒來,絕望仍舊,疼痛依然。而周圍則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