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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奄一息的聖母有些激動,呼吸加快起來,急切的顫聲道:“那麼……”
容素軒哼了一聲,轉而凌洌含笑,懶洋洋的譏誚掛在臉上,俯身端詳瀕死的女人,悄聲說:“聖母費盡心力,說了這麼一大篇話,無非是希望得到我的同情,不要與藍凌做對罷了。”
淳于靈鳳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在氣管中發出奇怪的噝噝的聲響,她急切的等待著他的保證,嘴裡的鮮血嘩嘩流著。
容素軒重新重重的嘆息,許久許久,在將死之人殷切的目光中,翩然轉身,決絕而去;黑夜陰霾,看不清臉上究竟是何表情。
因果
馬在黑夜中奔騰,撲面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意,風颳在臉上,就像是刀一樣。而此刻,容素軒什麼都感覺不到。淺淡月光的對映下,他的臉越來越冷,不但冷,還有種奇異的神色。
淳于靈鳳在哀求絕望中流盡最後一滴血死去,像是一個註定的因果迴圈,不是麼?
他曾經親眼見到另一個女人像這樣死去,那就是,他的母親。
逃亡路上,在全家臨時寄居的破屋內,殺手持刀砍向每一個人。
容素軒依仗自己個小,迅速藏在灶臺中,躲過一劫。 一片血腥殷紅中,殺手揚長而去。
小素軒驚恐萬分的撲向每一個人,爹爹,小妹;老管家……甚至從小服侍他的丫環霜霜……他們全部大睜著眼睛,滿帶著憤怒和不甘,面目猙獰扭曲,死不瞑目。
幸而,他的母親沒有傷到致命的要害,只是躺在地上,鮮血不斷的流出。小小的素軒慌忙顫抖著用自己的手去堵她胸口的傷口,可是,血流依然不止。被她染的渾身是血的素軒正在驚慌失措間,卻從外面走進一個女人。
這是一個路過的人,她的白衣若雪,步履輕盈,悠然看著四周地獄一般的悽慘景象,卻絲毫不以為然。她不理會地上苟延殘喘的女子,只是饒有趣味的看著手足無措的小孩,那雖然滿心恐懼,卻不流一滴眼淚的小孩。
母親望向來人的眼睛裡含著卑微的哀求,對生存的渴望是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然而白衣女子只是遠遠看著,甚至發出一聲輕笑。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白衣女子只是瀟瀟笑著靜候她死。
母親的眼裡漸漸絕望,隨著呻吟聲的減弱,終於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白衣女子嘆了口氣,帶著春風般的溫柔笑意走向孩子:“現在你是孤兒了,願意跟我走麼?”
孩子看向他,小臉上居然面無表情,默默點了點頭……
往事如煙,馬蹄飛揚中,容素軒揚起嘴角,綻出悲傷而詭秘的笑容。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隨風飄來,容素軒勒住馬,轉眼已恢復了倦怠的微笑,凝神望向恭順跪在馬前的人。
那人行過了磕頭大禮,方沉聲道:“回稟尊主,淳于靈鳳的餘孽均以清除,請尊主示下。”
容素軒略微點頭,一絲淡淡的惆悵在眉間若隱若現,抬眼望向彘荒的方向,沉吟道:“竟比意料中還快呢。”隨之笑了笑,又問:“聖母的人選預備好了?”
那人伏低身子,屏氣凝神道:“延欽長老之女,尊主意下如何?”
容素軒微笑著淡淡道:“也罷了,彘荒的事,便交於你。切勿讓我失望。”
那人忙又磕了頭連聲答應。素軒便懶懶揮手示意他離去。
藍凌滿頭冷汗悚然從噩夢中醒來,夢中的情景影影綽綽,記不太清楚,彷彿在一片血沫之中,有人在悽慘的呼喚他的名字,那個聲音陌生而熟悉。說不出的疼痛和心悸感覺湧上心頭,這似乎是一個極為不詳的預感……他忽地坐起身,再也睡不著了。
新的一天終於來臨。
東方微白,藍凌放下看了一夜的兵書,長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