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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和一怔,「好好的,怎麼又要走?是不是翰林院的差事幹得不順心?」
「這是哪裡話?我和你娘在析津縣生活了將近二十年,與京城相比,那裡更像是我的家鄉。等你大婚之後,我就和官家討個恩典,準我回析津縣當個縣令。」
顧庭雲笑道,「你長大了,往後就是六宮之主,可別哭哭啼啼說什麼捨不得爹爹的話。」
顧春和暗嘆了聲,見父親心意已決,倒不好強留,只拉著父親的胳膊說:「那您每年都要回京看看,如若不依我,就是冠上『干涉前朝』的汙名,我也不讓官家放您走。」
顧庭雲笑著應了。
押解囚車的隊伍已然走遠,或許人們都跟著看熱鬧去了,街面看著清淨許多。
父女二人走出茶樓,剛要上馬車,冷不防幾個人斜裡衝出來,撲通跪在車前,扯著嗓子就喊:「大哥,父親想你想得都起不了身啦,父子沒有隔夜仇,求你回家看看父親吧!」
這鬧的是哪一齣?
顧春和看著跪著的人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滾!」顧庭雲的臉唰地沉了下來,毫不客氣喝道,「顧老爺子早與我斷絕關係,何來的父親?你們趁我不在,差點害死我閨女,如今見我們過得好了,又拿所謂的父子人倫親情逼我回家,我就問你們一句,要臉不要?」
原來是京城顧家的人!
顧春和也冷了臉,吩咐左右將人拖走。
顧家嗣子顧二爺砰砰磕頭,「大侄女饒命,大侄女饒命!二伯知道錯了,可你祖父自始至終沒傷害過你,你可以不認我們,但是不能不認你祖父啊。」
他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不住仰天長嘆:「大哥,想想小時候父親是怎樣給你啟蒙的,沒有顧家的栽培,你中不了探花。《詩經》有雲『哀哀父母,生我劬勞』,生恩養恩,割肉剔骨難還啊!」
這一通泣血哭喊,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顧庭雲使勁抿了下嘴角,把女兒往車廂一推,低聲道:「你先回溫泉莊子,等閒不要出門。」
旋即回身,彎腰扶起顧二爺,臉上已帶了淡淡的愧色,「一語驚醒夢中人,二弟提醒的對,是我過於偏執了。二弟還沒吃飯吧,咱們找個清淨的地方,邊吃邊談,可好?」
自從顧老太太作妖反被治,顧家是一蹶不振,全靠典當過日子,顧二爺都有半年多沒佔葷腥了。
聞言他不自覺嚥了口口水,顛顛兒地跟著顧庭雲進了酒樓。剛才駐足的行人見沒熱鬧可瞧,也就慢慢散了。
顧家狗皮膏藥似地貼上來,偏顧老爺子還是父親的生父,人倫大理在前,打不得罵不得,只能遠著敬著。父親準是怕給她招惹麻煩,才決定離開京城。
顧春和慢慢放下車簾,沒由來一陣煩悶,須得想個法子,遠遠打發了這家子人才好。
同樣煩惱著的還有柴元娘。
她站在人群最後面,遠遠地看著囚車上的哥哥。囚車很高,哥哥又是站著,因此不怎麼費力就看得清清楚楚。
蓬頭垢面,渾身汙垢,踮著腳尖,抻著脖子,嘴巴一張一合,就像瀕臨死亡的魚。
昔日剛猛雄偉的哥哥,尊貴的柴家嫡長孫,活得連狗也不如。
看著周圍一張張憤怒的臉,聽著不絕於耳的咒罵,她知道,哪怕自己該傾盡全力,上下打點,哥哥也不會在獄中少受些罪。
柴家,已然犯了眾怒。從此再無人敢與柴家來往,更不敢替他們說情,柴家被孤立了。
謝景明根本不用拿住確鑿的證據,就輕而易舉地達到了目的。
兩百多年的世家大族,就這樣敗了。
天地彷彿都在旋轉,柴元娘無論如何也穩不住心神,就那樣直愣愣看著遠去的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