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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音怔怔看著張教授。
那幾個病症的名詞砸在她耳膜上，心口上，不需要親眼看，她立刻就能想像出他的樣子。
而且……
她喃喃問：&ldo;您說……賽前？&rdo;
張教授有絲茫然：&ldo;是賽前啊，你不知道？韓國站比賽，顧承炎因病退賽，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上了好一陣的新聞。&rdo;
秦幼音腳步不穩地離開辦公室，緩慢邁下樓梯，經過一樓的學生活動室時，門開著，裡面傳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ldo;你們有人看見嗎？今天顧承炎來學校了，跟咱院兒秦幼音一起！&rdo;
&ldo;我看見了，他確實瘦好多，生病應該是真的。&rdo;
&ldo;不過網上好多罵他的啊，說他是心理素質差怯賽了，害怕韓國那個選手，臨陣脫逃之類的。&rdo;
&ldo;哎罵什麼的都有，尤其比賽剛結束那陣兒，各種黑，反正都在質疑他實力‐‐&rdo;
秦幼音沒停留，走出學院，外面下了薄雪。
她站在雪裡，手腕哆嗦著點開通訊錄，撥通姜成的手機。
&ldo;……小秦？！&rdo;
秦幼音咬住唇，儘量平靜：&ldo;姜教練，是我。&rdo;
雪越下越大，她一動不動，聽姜成把來龍去脈全部講完，她空著的那隻手攥緊，鬆開，再攥緊，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霧。
等聽筒裡沉寂下去，她低著頭啞聲問：&ldo;教練，您怪我嗎？&rdo;
&ldo;哪能怪你！你把什麼都替他考慮到了，是陰差陽錯，怨不著任何人，&rdo;姜成嘆了口氣，&ldo;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你們倆都是好孩子，但是軍令狀就是軍令狀，顧承炎立下的承諾，絕無轉圜。&rdo;
秦幼音胸腔鈍痛。
顧承炎那時的模樣，從各種各樣的人口中，像碎片一樣拼拼湊湊，組合成他支離破碎的痛苦。
她說：&ldo;您別埋怨他，他都是為了我‐‐&rdo;
姜成打斷：&ldo;小丫頭不許把責任往身上攬，要照我說，是為了愛嘛。&rdo;
不是為了你放棄什麼。
而是為了愛，為了找回愛的你，去甘願做的選擇。
雪片落了秦幼音滿頭。
她盯著腳下的純白，目光固執堅韌，果斷說：&ldo;教練，顧承炎會在三號之前歸隊訓練，備戰冬奧會，他一定也跟您提了讓我同行，既然我們沒達到之前約定的條件，那我這次去就是違規的。&rdo;
姜成以為小姑娘要放棄，正想開口說顧承炎提前跟他協商過條件了，而秦幼音已經一口氣繼續下去。
&ldo;為了換我去的機會，他又會消耗自己。&rdo;
&ldo;但我不是他的累贅，我在他身邊，不能讓他再無止盡的付出。&rdo;
&ldo;教練，我雖然沒有到大三實習期，但我在中醫和骨傷方面的學習超過大多數同級，我的教授，還有我治癒的患者顧承炎本人，都可以為我證明。&rdo;
&ldo;我不要顧承炎為我犧牲任何東西，我想向您提出申請，給我一個考驗的機會，如果我透過，請讓我正式加入國家隊，名正言順做顧承炎的隊醫。&rdo;
秦幼音屏息等著，慶幸地聽到姜成答應考慮，她結束通話電話，低頭蹭了蹭眼角，忍不住翻江倒海的情緒，卻在冰天雪地裡找不到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