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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迦在心底數算,參與追獵的足足有十五、六頭雷鳴獸,這便不是用長/槍能夠解決的事態,牠們也不可能放過還流著血的雄鹿屍體。野獸不識饜足,不把這群雷鳴獸殲滅的話,連他們也會惹上麻煩。
他把長/槍一拋,然後咬著指尖,想把皮手套摘下來。
從風行豹現身開始便一直皺著眉頭的女孩稍稍鬆了一下韁繩,斜擋把路迦前面,將他與正往這邊趕來的獸群分隔開,並應著槍/尖□□雪地的聲音開口,“請等一等。”
這場獵殺與極地生態相悖。
北境之內,風行豹與雷鳴獸的棲息地幾乎沒有重疊的地方。前者雖是獨來獨往,沒有族群可供求援,卻也很少會被後者挑戰其權威,雷鳴獸寧可掀起一場更有把握的獵殺,也不願意惹上出名悍勇的君王。
既有獵人離開,動物數量理應不會再有大減,糧食短缺之說也不成立。
雷鳴獸根本沒有必要以對方為食糧追獵。
話音落下,雙方之間僅有三百米不到,對於牠們的腳程來說並不是什麼大距離。塞拉菲娜。多拉蒂眯起眼睛凝視遠方,與獸類大全所描述的有所出入,這一頭風行豹身上的皮毛呈銀灰色,上面有黑色的豹紋,而不是利於隱匿的雪白;雙眸是鮮豔得好像某種毒/藥一般的碧綠,而不是被譽為“極地蒼穹”的灰藍。
雷鳴獸身上仍然帶著電光,走動之間卻依稀有水藍色的光亮流竄,皮毛間也結了一點霜。風行豹的奇怪之處還能勉強解釋成異種,但雷鳴獸是無法與其他物種交/配的獸類,不可能出現雙重魔法的痕跡。
金髮的女孩沒有回頭,“記得我在酒吧裡面打聽到什麼訊息嗎?”
“極地的野獸突然變強。”路迦把手套放進馬腹側邊的小袋,顯然也看出了特殊之處,“這便是活例了吧。”
她點了點頭,未置一詞。跑在前面的風行豹已經離他們很近,這頭銀灰色的野獸掃視一眼,在掠過永晝的時候頓了頓,卻又轉而看向了塞拉菲娜。多拉蒂。
目光裡隱有哀求。
女孩抿了抿嘴唇,她認得這個眼神。
在她被姐弟以弓箭所傷之前。
於年幼的血親向她求饒那刻。
“如果諾堤先生不介意的話,”她聽見自己平靜的話聲,“請讓我來解決。”
深諳遊戲之道的賭徒,終於扔出了第一張牌。
路迦曾試圖以軟肋惹怒對方,讓她失去方寸,情急之下口吐真言,卻被女孩輕淡地擋了回去;現在他什麼都沒有做,塞拉菲娜。多拉蒂卻自動請纓要在他們面前施展魔法。
他還能作何反應?
自然是樂見其成。“請便。”
金髮女孩估量了一下形勢。移動中的目標很難瞄準,尤其是雙方都是速度極快的魔獸,一不留神便會給對方留出反擊的空隙來,到時候便更加麻煩。塞拉菲娜輕踢馬腹想要再往前一些,馬匹卻怎麼樣也不願意再接近戰圈了──她嘆了一口氣,無奈地下了馬以雙腿步行。
風行豹跟為首的一頭雷鳴獸之間差了約莫五米距離。
是有一點冒險,卻並非全無可能。
永晝眉頭緊鎖,“她想要做什麼?”
單憑一個普通法師的力量,絕不足以應付當下的局面。
“不知道,”路迦回以一個他不常說出口的答案,然後又補充,“但她既敢包攬起這個麻煩,肯定是覺得自己有能力應對。”
塞拉菲娜走到前面,全力狂奔的風行豹向她迫近,行走間揚起來的風夾著霜雪,在牠真正到臨之前便已打在她臉上,凜冽得好像一個預告。
從這一點來看,果真無愧風暴之名。
眼看著自己快要撞上她,風行豹換了一個方向繼續逃跑,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