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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很注意看向我：&ldo;你為什麼問題這個?&rdo;

事實上，我不過是不讓談話中斷，隨便問問而已，但是她反應的樣子，使我對情況重作了評估。

&ldo;從你告訴我的話，&rdo;我說：&ldo;我可以知道你照了很多很多的相片。我自己也喜歡照相，但是底片和沖洗相當花錢。&rdo;

她向房裡環顧一週，向我靠近一點，說道：&ldo;賴先生，真奇怪你一下就問到重點。事實上，我是出售過影片……有過幾次。&rdo;

&ldo;以上一次來說吧。我帶了有遠鏡頭的八厘米電影攝影機來。我把玩得高高興興的人拍下影片來，事後問他們要不要複製。當然我不是大庭廣眾之間沿街叫賣的，我是偷偷問他們的。但我竟賣出了好多卷影片。&rdo;

&ldo;賣給那些自己沒有攝影機的嗎?&rdo;我問。

&ldo;不是，&rdo;她說：&ldo;大多買我影片的人，自己也有帶攝影機。來這裡的人都帶攝影機，回去才可以炫耀，給別人看西部牧場是什麼樣子的。

&ldo;他們老拍片，當然片中不會有他們自己。所以他們樂於購幾尺有他們自己在這樣漂亮背景裡的影片。&rdo;

&ldo;原來如此。&rdo;我沉思地說：&ldo;我看得出你考慮非常周到。&rdo;

她點點頭。

&ldo;有沒有賣到價錢很好的?&rdo;我問。

她又好奇地看著我。&ldo;嗯，有。有兩次價錢很好。一次是賣給一個保險公司，裡面有個男的從高跳臺跳進泳池去。另一筆真是我從未碰到過的怪買賣。一個達拉斯來的律師，他要我每一尺在這個牧場這次渡假時所拍的影片，都給他一個複製……每一尺都要。&rdo;

&ldo;所以我今年又來了。去年那一筆買賣，連我這一季所要花的一切都賺出來了。&rdo;

&ldo;喔，老天。你真能幹。&rdo;我說。

就如此她猝然改變話題，又談藝術。我看出她有點後悔，對我交淺言深了。

她說她也畫人像，說我有一張很有意思的臉，她想知道我的背景。

我告訴她我未婚。我太忙了，沒有空結婚。我每天都很早上班，很晚下班。

沙漠的靜寂像一張毯子，清潔、純粹的空氣像一杯甜酒，我睡得像個嬰孩。

第03章

早上七點半，敲鐵三角的聲音催大家起床。七點過十五分，穿了白外套的印第安女人帶給每個房間鮮梅汁。八點鐘，咖啡又送進房來。桃蕾來敲門口。

&ldo;早安，唐諾。睡得怎麼樣?&rdo;

&ldo;一覺到天亮。&rdo;我說。

&ldo;晨騎八點半開始。餐廳裡有早餐了，不騎馬的只好在餐廳用早餐。&rdo;

&ldo;晨騎騎多久?&rdo;

&ldo;大概二十分鐘。&rdo;她說：&ldo;可以開開你的胃口。山上火已經升好了，咖啡也熱了。客人一到就炒蛋、煎醃肉、烤麵包，那邊還有荷蘭蛋餅、水煮火腿、香腸，要什麼有什麼。&rdo;

&ldo;對馬不大公平。&rdo;我說。

&ldo;為什麼?&rdo;

&ldo;把客人增加那麼多體重。&rdo;

她笑了：&ldo;馬很高興。它們在山上有牧草吃，一面玩著等這些洋包子……不，等這些客人吃飽。&rdo;

&ldo;不是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