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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想過父親中毒居然這麼久了,她還天真地以為是父親去宮中發生的事。
還有趙大夫的話‐‐要治好,居然這麼難麼?
外頭日頭正盛,屋裡並沒有涼快涼快,可許知瑜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一手的冷汗。
許仲延的身體向來健康,幾年下來,甚少感染風寒,反而是許知瑜,自小體弱多病,還不愛吃藥,可是每次病倒了,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受的事。
因為這時候,待她一向嚴厲的許仲延便會軟下神色來,他會把藥端到床前來,哄著她說:&ldo;瑜兒,來,吃一口,你吃一口,就可以少寫一篇字。&rdo;
許知瑜忽然覺得氣息一窒,她眼前全黑,隨後只隱約聽到淨月、尤嬤嬤幾人叫喚她的聲音。
十幾年前的事歷歷在目,可重生到現在,她也沒能再聽父親再叫一聲瑜兒。
難道她回來後,父親還是會像上一世那樣病逝麼?
許知瑜只覺得心中團著一股難以撥出的火,焦灼把她帶到了混亂的夢中,一會兒是宮人讀聖旨的聲音,一會兒又是唐少贇指責的聲音……
在這樣無厘頭的夢中,許知瑜忽然聽到一聲&ldo;瑜兒&rdo;,不甚清晰,但是確實是有人這樣喚著她。
她朝前面伸出手。
忽然,抓住了那人寬大的手掌。
或許是常年握筆或者練劍,他手指間有些粗糙的繭,可那些繭一點都不刺人,只是輕輕地磨著她的手指。
溫暖乾燥的手心在這夏日裡也不焐人,叫她心裡生了些暖意。
她睜開朦朧的眼睛,見到一個影子,輕聲問道:&ldo;爹爹?&rdo;
男子低下頭來,露出俊逸的眉眼,他眼底收攏著萬般溫和,道:&ldo;睡傻了麼,是表哥。&rdo;
許知瑜這才倏地睜眼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流了滿臉淚水,她從床上坐起來,臉上帶著點迷糊,衣角微微敞開,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像上好的白玉打磨成的,若輕輕一撫……
蘇華風的眼神在上面停留一瞬,便不留痕跡地收走了。
他拿出身上的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她臉頰上的淚痕,許知瑜接過帕子,自己擦拭起來。
尤嬤嬤端著藥碗走過來,道:&ldo;來,瑜姐兒,趙大夫開的藥。&rdo;
她眼神落在一旁的蘇華風上,有些趕客的意思,可蘇華風卻裝作沒看懂似的,他極其自然地端過藥碗,拿著調羹輕輕翻了翻。
他舀了一勺,哄著許知瑜道:&ldo;來,吃一口,你吃完就可以吃蜜餞了。&rdo;
許知瑜呆呆地張口看著他,他將調羹送到她嘴裡,那調羹擦著她柔軟的嘴唇而過,隨後抵著她飽滿的下唇,將多餘的藥汁抹去。
這動作,熟練得彷彿做了許多次一樣。許知瑜眼前又慢慢被淚水模糊,連帶著吃到嘴裡的藥都不苦了‐‐有這麼一瞬,她真覺得蘇華風像極了她父親。
等到一碗藥見底,蘇華風拿出淨月備好的蜜餞,許知瑜吃了一個到嘴裡,她看著蘇華風,因為流過眼淚,雙眼濕漉漉的,像雨打蘭花般,細看之下仿若欲語還休。
蘇華風笑了笑,道:&ldo;怎麼了,是有什麼話對我說麼?&rdo;
許知瑜低了低頭,復又抬頭,輕聲問:&ldo;表哥,我方才,感覺你……&rdo;
她有些難為情,說到底自己也是好大的人了,怎的回了十三歲的身體裡,好似也跟著變小了。
&ldo;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