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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飛鳥歸隱,明月躲在薄雲後,羞答答投下朦朧的月光。
謝清漓和冷霜剛剛走出醫館,便迎面遇到了寒絕。
寒絕特意來尋謝清漓,他已經換回那張相貌平平的臉,頗為興奮道:“小姐,今日上午何氏拿著花嬤嬤的五十兩銀子回了客棧,我們收了銀子放了何氏母子。”
“他們從客棧出來,立馬換了一家客棧,我和鄒一便在隔壁開了一間房監視他們。”
“就在半柱香前,花嬤嬤領著一個年輕女子進了何氏房間,那女子戴著幕籬,看不清面容,但估計是謝清瑤。”
謝清漓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今晨得知花嬤嬤竟是何氏的婆母,是當年替換孩子的元兇,她震驚得無以復加。
她尚未想好該如何處理花嬤嬤,便安排寒絕暫時按兵不動,只暗中觀察即可,其餘的事,要待師父查清花嬤嬤的底細再做定奪。
如今,花嬤嬤迫不及待帶著謝清瑤來見何氏,謝清瑤定然已經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謝清瑤見了滿臉滄桑的何氏,會不會上演一出母女抱頭相認的感人戲碼,想想就有趣!
謝清漓頓時來了興致,在夜色的掩映下,三人飛速在巷子間疾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客棧屋頂,掀開瓦片,朝下看去。
這是一間極為簡陋的客房,房間內僅有一桌兩椅,一床一櫃。
謝清瑤端坐在一張椅子上,臉上盡是嫌棄與冷漠。
花嬤嬤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滿眼欣喜地打量著宋天寶,宋天寶原本養尊處優,有些痴肥,但經過兩個月的折磨,雖然面板變黑了,但人瘦了,倒顯出幾分機靈勁兒。
何氏換了身齊整的衣衫,但依著她原來的審美,衣衫顏色淺淡,襯得她的臉色愈發黑沉。她拘謹地站在房屋正中,有些激動地看著謝清瑤,如此高貴的絕色美人,竟然是從她肚子裡孕育出來的,何氏的眼眶微溼。
宋天寶站在何氏身邊,先是打量了一眼花嬤嬤,暗道這位富貴又威嚴的老太太,竟然是他的親祖母?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但他的目光卻不自覺朝謝清瑤瞟去,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大戶人家養出的小姐,膚如凝脂,明豔動人,果然與眾不同,是鹿鳴郡那些樓裡的姑娘無法比擬的。
花嬤嬤朝宋天寶招了招手,慈愛道:“寶兒,快到祖母這裡來。”
宋天寶快速上前幾步,滿含笑意地看向花嬤嬤,朗聲道:“祖母。”他心中暗忖,這便是他下半輩子吃香喝辣的靠山,千萬要哄好她。
花嬤嬤霎時笑成了一朵花,她伸手拉住宋天寶的手臂,宋天寶順勢坐到了花嬤嬤身側的地上,宛如一隻乖順的大狗。
花嬤嬤撫了撫宋天寶的腦袋,感慨道:“寶兒定然不知道,祖母有多想念寶兒。祖母給你父親去信,要求他每次寫信都必須寫一些關於寶兒的事。祖母每次看信,最愛看的就是關於寶兒那段。”
她指了指謝清瑤,溫聲道:“那位便是你的親妹妹瑤兒,你是咱們宋家的希望,你好了,咱們宋家才會好。所以,你們兄妹倆要互相扶持,以後瑤兒飛上了枝頭,定會幫助你這個大哥。”
宋天寶歡快地點了點頭。
謝清瑤則是呼吸一滯,原來祖母打得這個主意。
她轉頭看了看一臉窮酸樣的何氏和滿臉色眯眯的宋天寶,她緊緊皺著眉頭,嘴巴死死咬住,以抵擋那股從胃裡升起的噁心感。
花嬤嬤卻並未察覺到謝清瑤的異樣,她頗為感慨道:“若是當年姜氏生的是個兒子,若是寶兒再晚出生幾年,可惜了……”
何氏和宋天寶兩人呆呆的,並沒聽出花嬤嬤的畫外音,謝清瑤卻是聽懂了,她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花嬤嬤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刺穿了她的心房,她感覺彷彿被逼到了絕境,心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