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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南雁聽他言語豁達,笑聲爽朗,心底嫌意略釋,卻仍舊蹙著眉頭沒有吭聲。烏祿笑道:“怎麼?金人便如此可怕嗎?”將手一拱,“公子既無興致,那便改日。這一擔酒菜,留給公子作夜宵吧。”他身後的僕人將一個禮盒挑子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
望著他明朗的雙眸,卓南雁也是心念一閃:“難道金國人當真如此可怕嗎?婷兒和黎獲可不都是金國人?便是完顏亨、僕散騰也都是慷慨磊落之士。嘿嘿,提起跟金使下棋,我便想到師尊的遭遇,未免太過杯弓蛇影。”眼見烏祿轉身待走,灑然笑道:“慢走!既有好酒好菜,便該好朋友同享!”
烏祿回過身來,大笑道:“說得好!今晚咱們以棋佐酒,好朋友須得盡興才是!”
兩人在屋內落座,擺佈棋局。烏祿道:“老弟棋力高我甚多,便讓我四子吧。”卓南雁只當做官的都是趾高氣揚,卻不料他如此爽直,心中更喜,慨然應允。
烏祿的棋路看似平平常常,實則樸實無華,簡捷有力。下了幾手,卓南雁暗自吃驚:“這烏祿棋力不俗,我最多讓他三子,饒他四子,可就吃力許多!”但越是吃力,越是激發了他的棋力,凝神苦思之下,愈發妙手迭出。烏祿面色沉靜如水,始終波瀾不驚,絲毫不為棋面優劣而變。
那僕人將美酒給二人斟上,兩人初時還各自飲了兩口,後來全神下棋,竟全將美酒佳餚拋之腦後。那僕人垂手肅立在烏祿身後,不發出半點聲息。一時棋枰上風起雲湧,屋中卻靜得只聞零星落子之聲。
卓南雁正自凝思,忽聽得屋外傳來極輕極輕的“咯咯”聲響。他經脈受損,再難施展武功,但耳根仍是極靈,聽那聲響正是兩人躡足前來的腳步聲,不由心底一動:“莫非是有江湖朋友夜行來此?”
一直挺立不語的那位僕人忽地俯身對烏祿道:“主子,似是有些閒散人來了,我去趕他們走!”卓南雁暗自一凜:“這僕人毫不起眼,耳力也如此了得,莫非也是一位高手?”
“你趕走了他們,少時仍會再來,又有何用?”烏祿頭也不抬,手拈著長髯,悠然道,“去將他們請來,問問到底為了何事深夜光臨。”那僕人道聲遵命,轉身快步而去。他一直低眉順眼一副僕從相,但忽一轉身,龍行虎步,登時帶起一股迫人氣勢。
屋門輕啟,那僕人的身影在濃濃的夜色中一閃而逝。烏祿依舊凝目棋枰,低笑道:“他叫應恆,本是中原道家一個大派的弟子。後來這一派的支派輾轉來到了金國北地,應恆乃是這一支派的掌門大弟子,因同門覬覦掌門之位,設計將他誣陷入獄。他心底憋了口氣,越獄後將那三位同門宰了,自己也重傷不支,重給官府擒住。我見他是條漢子,命人放了他。自此他便死心塌地地跟了我。”
一段驚心動魄的往事,卻給烏祿漫不經心地隨口道來。卓南雁也不知這道家大派說的是哪一派,但想即便是其中一個支派的掌門的大弟子,武功也必了得。瞧應恆適才舉步落足,氣勢威猛,顯是功力不俗,卻能死心塌地地為烏祿效命。卓南雁暗自稱奇:“這烏祿也是一位奇人,怎地我在龍驤樓時,居然沒有聽過此人名號?”
過不多時,那僕人應恆便即轉回,手中卻提著兩個夜行裝束的漢子。應恆將那兩個大漢輕輕撂在地上,拱手道:“主子,這兩個江湖朋友,已給我請了過來。”
那兩人都是身高八尺的大漢,被應恆如攜嬰兒般地提進屋來,軟軟癱倒在地,隻眼睛咕嚕嚕亂轉,顯是早被點了穴道。看他們一個腰懸佩劍,一個背插鋼刀,料來未及拔出兵刃,便被應恆制住。
烏祿只瞥了兩人一眼,便仍轉頭注目棋枰,笑道:“別給俗人擾了雅興!南老弟,咱們先了卻此局。”卓南雁笑道:“古人不以大軍壓境而廢一局,這些俗人煩擾,又算得了什麼!”烏祿聽他笑聲豪邁,也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