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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衫客手拈長髯,悠然笑道:“許兄,你為了敝莊的兩儀果,連著跟我賭了多回。第一回是圍棋,你輸了六子吧?”林霜月聽他說起“兩儀果”,登時秀眉微蹙。許廣卻面現尷尬之色,冷哼一聲,道:“不錯,是我輸了。”紫衫客又笑道:“二回又賭雙陸,你連輸三局,可是有的?”
“哼哼,你這傢伙機詐百出,這雙陸我倒輸得心服口服。”許廣點一點頭,忽又瞪起雙眼,“這當口,你提這些芝麻屁事做什麼?”紫衫客笑道:“也沒什麼。若是兄弟輸了兩回,早就讓你去敝莊去採那兩儀果了!”許廣變色道:“你七拐八繞,是笑我沒有賭品嗎?那也怨不得我,先前我早問你要什麼,你卻總是笑而不答。”
“許兄是難得的老實人,我豈能要你的東西!”紫衫客卻大度的擺手笑道,“罷了,這回鬥茶,小弟若是輸了,立馬便請許兄弟進莊採果,多少自便。”許廣怒道:“不成不成!這回定要跟你立下個規矩。你要什麼,寒玉冰蟾膏還是九天九陽丹?”紫衫客搖頭道:“我都不要!”
許廣豎起眉毛,道:“那便是七種毒蟲煉製、能解奇毒的七寶降龍丸?”紫衫客一笑搖頭。許廣拍腿大叫:“哈哈,你這傢伙近來愛玩毒蟲毒草,是不是想要鐵線蜈蚣?大力紫金蛛?難道是十爪龍蠍?”紫衫客一直在搖頭,最終一笑:“這些毒蟲難道你還帶在身上嗎?”許廣猛一咬牙:“帶在身上的只有一樣,便是甘露甌,你要嗎?”紫衫客長嘆了一聲:“倘若我再說不要,只怕你定要怨我瞧你不起!罷了,便是甘露甌吧!”
“這回定好了彩頭,才讓你輸得沒有話說。”許廣哈哈大笑,自腰間的革囊中取出一隻才杯碗大小的鼎裝木器,在紫衫客跟前晃了晃,“這甘露甌,你可要先看好了!”紫衫客眼中精芒陡燦,正待細看,這個大笑兩聲,已將甘露甌又塞入革囊,連囊一同放在石桌下。
卓南雁卻暗叫不好:“這人好不詭詐,只怕他早看準了許廣身上的甘露甌,卻繞了個圈子,讓許廣自己跳了進去!”他適才匆匆一督,但見甘露甌泛著淡淡紫光,表面似有一層珠露流動,料來必是奇物。他不知那甘露甌為何物,想到自己正冒充許廣的師弟,卻也不便相問,轉頭看了一眼林霜月,見她也是秀眉微蹙。
紫衫客淡然一笑:“品茗鬥茶本是雅事,加個彩頭,反而大損其清雅之妙。”許廣笑道:“管他清雅與否,只要勝了你便好!”他前日曾跟對方論茶,知道這人雖然絕頂聰明,但對茶道並不深通,這時自恃必勝,一迭聲的催促紫衫客先眼看茶餅。宋時鬥茶講究極多,往往要先眼看茶餅的色味高低。
“許兄莫急。”紫衫客自身後的竹簍中先取出一尊大甕來,悠然笑道,“品茶不可忘水,烹茶當以雪水為佳,這一甕水乃是去年大雪時,自山梅間取來的雪水。”許廣一愣,道:“你竟帶來了雪水?”紫衫客笑道:“古人呼雪水為‘天泉’,自古為烹茶第一妙品,白居易詩云‘融雪煎香茗’,說的便是此中妙趣。這甕雪水,你我共用。”
許廣愕然點頭。紫衫客又自竹簍內取出兩盞烏黑的茶杯,道:“先帝徽宗的《大觀茶論》有云,盞色貴青黑,玉毫調達者為上。”許廣細瞧那兩杯,驚道:“你這是建安的兔毫盞?”紫衫客點頭道:“你我各持一盞,卻才公平!”自懷中又取出兩隻精緻的茶餅,“此乃北苑的貢茶精品‘瑞雲翔龍’,小弟千辛萬苦遣人求得,請許兄任選其一!”
卓南雁暗自心驚:“這人有備而來,許廣卻毫無機心,只怕要糟。”許廣卻又驚又喜:“連這等精妙貢茶你都弄來啦?”手捧兩枚茶餅,精挑細選的取了一枚,忽地皺眉大叫:“不對不對!你前日跟老許談茶,還是一竅不通,怎地今日變成了行家,水、盞、茶餅,全備得如此周全?”
紫衫客哈哈笑道:“前日小弟確實對此道一竅不通